1111年,花国经历政变后,又一次统一全国。皇帝黄扶恩大喜,下令全国百姓狂欢三日,发以肉食、米面。同时年号一统。
一日,黄扶恩上朝,问右丞相胡达信道:“仲开,百姓都有没有领上粮食?”胡达信道:“陛下,臣只知左近诸县必然领上,偏远之地请恕微臣不知。”
黄扶恩笑道:“那些荒凉之地,领不上也正常,朕也没想着一定让他们得到。达信,朕令你前往沙州诸县,查看民生如何,全当微私访了。”
胡达信拜道:“微臣谢陛下抬举,小人定当不负陛下之恩。”黄扶恩手一挥,道:“有些累了,下朝吧!”一个公公喊道:“退朝!”
沙州离京城大都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那里多出秀才、进士,是以人人敬之。
其中一方大县便是梅花县了。梅花县虽大,却不甚发达,朝廷一般不管其事。旧知县已死于政变,最近上任的新知县吴有天依权杖势,欺压百姓。
一天清早,吴有天要到街上出游,带上妻儿,抬起两个轿子,也不叫上亲卫,出门随便捉八个平民,让他们抬上轿子,就此出行。
梅花县既是沙州最落后的县,乞丐自然最多,甚至有了些小帮会。吴有天的轿子走到一处,听一个说书人道:“今天呀,咱们不讲《三国志》,最近是咱们沙县,来了个武功高强的神丐,你没见过他吗?告诉你们我可见过!”说完洋洋得意,几个人连问:“是谁是谁!”“我说老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就是就是!”吴有天听了也不去管,反正和自己无关,只是对那八个平民喝道:“没吃饭吗?给老爷快点儿走!”行了不久,便来到一处集市。
只听一人呦呵道:“上好的炊饼!快来买些!不好吃不要钱呵。”吴有天听了,对抬轿四个汉子道:“停!”那四人急忙战战兢兢的停下。
吴有天挑开帘子,喝道:“张二强,见到老子来了,也不马上递过来一个给我!”那张二强见是吴有天,大惊不已,双手不住颤道,呆在原地。
吴有天骂道:“没用的乌龟王八蛋!快拿一个来给我!”张二强急忙拿起一个,恭恭敬敬敬的送到他手上,脸上堆满假笑,道:“给您,这是孝敬吴大爷的。”
吴有天大笑,接过来吃了一口,感觉极是美味,便想再吃几口。当下却不去吃,一把塞在兜里,道:“张二强,把炊饼都给我拿来!”
张二强苦声道:“吴大爷,那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您都要走了,我们家人吃啥子?”吴有天向他瞪了一眼,张二强就低声应道:“是,小人去拿。”吴有天摸摸胡子,无声冷笑。
那张二强走回去,用大包卷起炊饼。他媳妇低声问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又让吴有天那厮给玩的团团转了吗?”
张二强埋怨道:“臭婆娘,你快闭上你的金口贵嘴吧,待会让吴大爷听到了,那是要杀头的。这就叫‘老鼠给猫捋胡子 - 拼命巴结’,你懂个啥。”
他媳妇扭过头,仍喃喃道:“没用的东西,我瞎了眼看上你了!”
张二强不去理她,又恭敬的给吴有天送去炊饼。吴有天嗯了一声,道:“起轿。”张二强知道他买东西从来不给钱,但也只好忍气吞声,挥手道:“老爷慢走了,好吃再来!”心中却骂道:“老子扔给路边野狗,也不tm给你吃!”
吴有天理都不理他,把帘子一放,在里面哈哈大笑,又向前面走去。忽然又转回来,帘子挑开,道:“张二强,你女儿张晶晶今年几岁了?”
张二强道:“小女年芳十七,不知老爷何意?”吴有天笑道:“也没什么,晶晶长的不错,她正好配得上我儿子小笛,下个月十五完婚。”又喊道:“继续往前走。”
张二强惊道:“不行啊,小女已经有主了,怎么可能……”吴有天早已走远。
张二强忍不住叹道:“这是什么世道啊!炊饼做的好也是罪吗?女儿长的好就能想要就要吗?那我看你老妈好看,给我成不成!这真是‘哑巴吃黄连 - 有苦说不出’啊”此时他老婆仍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喋喋不休。
其他商贩此时真想赶紧溜走,但谁都不敢,只好在心中祈祷,这只狗王八千万不要找上自己。
吴有天向前走了一阵,又撩开帘子,指着一个卖桃的汉子道:“鸟汉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那人拿起一颗大桃,递给吴有天手里,道:“小的牛三,刚从桃县来的。”又道:“大爷,您吃桃,也是小的一片孝心。”
吴有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帘子,道:“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一阵,吴有天再一次撩开帘子,看见有几个人正乌丫丫的围在一起,当即喝道:“你们干甚么呢,呜呜压压,聒噪死人!”众人见吴有天来了,都一哄做鸟兽散。
众人散去,只见一个大汉拿着一条长棍,呆呆的望着站在原地。
吴有天喝问道:“你是哪儿来的鸟汉子?”只地上放了几贴膏药,冷笑道:“卖膏药的臭穷酸呀,到老爷这儿来显摆武功!该滚哪滚哪去!”
那汉子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梅花县?我不嫌这穷卖不出去膏药,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吴有天怒道:“因为老爷是这里的知县,这里我最大,所有人都得听我的!”那汉子不屑一笑,道:“我要是告上知府,告上巡抚,乃至告上大都,面见皇上,你这个穷知县算个屁!”
吴有天气得满脸通红,道:“你这个鸟人,定是见我没带侍卫,来刺杀本官!快快快,赶紧给我拿下。”其他平民见状,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汉子笑道:“你一个知县,会富有吗?你是什么重要命官?至于我来刺杀你?”
那八个抬轿的农民见状,手一松,急忙向四周跑开,吴有天与其妻儿都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轿子都烂开。
吴有天捂住屁股,怒问道:“兀这鸟人,敢不敢报上姓氏?”那大汉道:“怎么,找我报仇吗?很好,小知县听好了!老爷姓管单名一个余字!”
吴有天大声叫道:“很好!你等着吧!”管余道:“我便等你,看你何时来!”
这时另一个轿子上缓缓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另一个是男孩,也,大概只有十四五岁。
吴有天见了那少年,大喜道:“好啊你,你敢打我,你也不用等着了,现在来吧!”对那少年道:“小笛!你不是学了很多武功吗?赶紧给我打他,往死里打!”
管余棍子一横,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尽要死于我手!”那少年便是吴有天的儿子吴小笛了,他师父是一字派掌门人郭天开,在江湖中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之一。
吴小笛道:“你为什么打我爹爹?”管余笑道:“大狗生了个小狗,所谓狗生九种,全都是狗!”
吴小笛大怒,抽出配剑,刺向管余胸口。管余身子一侧,吴小笛便飞了出去。管余横棒往他腹上一抵,又把他推了回来,伸手一抓,把他摔在地下,拿棍子打他屁股。
吴小笛大叫道:“别打屁股!别打屁股!真的很痛的!你不信的话你试试!”管余大笑道:“我自然知道很痛了,又何必亲自尝试?小娃娃,不知好歹!”
吴小笛的母亲赵竹云急忙跑上前,道:“管大爷,您别打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吴有天也很是害怕,但在众百姓面前,如何能失了身份?便骂道:“c你十八辈管氏祖宗,不放了我儿子,我就先一刀砍死你!”
管余道:“很好,吴有天吴知县,我若一刀砍死他,看你还骂不骂我!”说罢抽出匕首,道:“吴有天你这狗东西,赶紧给老爷说上几句好话!”
吴有天急道:“竹云,快给说几句好话啊!”管余道:“不要你老婆说,我要听你跪下求我,‘求管大爷放了贱子,我大贱人必定世世辈辈服侍大爷!”
吴有天犹豫不决,听赵竹云道:“你可只有小笛这一个儿子啊,还不快说!”吴有天道:“知道知道,你先闭嘴。”又见管余匕首又挨近吴小笛心脏几寸,吓得一下跪倒,道:“求管大爷放了贱子,我大贱人必定世世辈辈服侍大爷!”管余大笑道:“很好很好!”拉起吴小笛,道:“孩子,你走吧!”
吴有天丢了面子,拽过吴小笛,打了他一巴掌,骂道:“没用的东西!”转身欲走。管余道:“吴有天,你就这般的走了?”吴有天回头道:“怎么了?难道我还有交钱不成?”管余笑道:“也不是的,只是刚刚轿子放下的急,我又出手打了小笛,想必伤到筋骨了。还好你们遇到了我啊!我的几幅膏药这么一用上,三天之内必好的!吴有天,都给我买回去吧!”
吴有天怒问道:“多少钱?”管余道:“看你一个穷知县,也没多少钱,就一百两吧!”吴有天惊道:“多……多少?你这膏药也配一百两?”
管余道:“不出钱也好!”又竖起棍子来。吴有天只好咬牙切齿的道:“竹云,去轿子上取一百两,给管大……爷。”这声大爷,叫得极是勉强。
管余收了一百两银子后,自己存了三十两,剩下的七十两,手一抛,都撒给百姓。吴有天站在路上,呆立而望。
突然西边大道一个破衣汉子走来,见有人再拾钱,也拾上几两,呵呵的笑。又听管余大声道:“这本就是大伙之后,该当与民同享!”
那破衣人拍手道:“好!好!吴知县真是好人!”众人都咦了一声,吴有天问道:“阁下高姓大名?”他本来看不起穷人,但见他说自己好话,也客气了三分。
那人道:“我姓胡,叫胡三,刚从平县过来的。”又对管余拜道:“谢吴县令赏金!”管余疑道:“我是吴有天?”胡三道:“是啊,难道不是县令您在仗义疏财吗?”管余道:“我不是吴有天啊?”
胡三道:“那你定是他儿子了,不对,年龄对不准!”管余道:“我不是吴有天这狗县令的儿子,我姓管名余,是个走江湖卖药的人。”胡三问道:“那吴县令何在?为何他是狗县令?”
管余道:“这狗贼,仗势欺人,欺压诸多都百姓,称之为狗县令实在不为过!”胡三道:“原来如此,不知哪个是吴有天?”管余指着吴有天道:“便是他!”胡三问吴有天道:“阁下仅仅是一方知县,怎能如此猖獗?”吴有天指着他鼻子道:“这是我们梅花县的事,和你平县有关系吗?”胡三道:“朝廷的人难道不管吗?”吴有天笑道:“朝廷?我这穷苦之地,皇上都不管我们,你个臭乞丐闭上鸟嘴。”那胡三叹了口气,脸现怒色。
吴有天听了他说话的语气,心想一个穷地方穷汉子怎么能这么狂妄,定是有大身份之人,或是武林高手,或许是……皇上身边的大臣,害了!如真是大臣,这乌纱帽怎保?便问道:“阁下姓胡,可有个准名吗?”又客气起来。胡三怒而不答吴小笛刚被打了屁股,一肚子怒气无处撒,便大声道:“我爹爹问你话呢,小乞丐快回答,说不定我爹爹会赏你一文钱!”
吴有天急忙拉过吴小笛,俯声道:“你快给我住了鸟嘴,我看这人相貌不凡,虽然扮成乞丐样子,却还是他那本身挡不住大富大贵的面貌。此人多半是皇上身边的大臣!”吴小笛问道:“微服思访的?”吴有天点头道:“我看便是,他应该是个丞相之类的,待我先去问一问。”吴小笛全身一颤,对胡三拜道:“小人失言。”
胡三冷笑道:“小人只是一届乞丐,何敢让县令与县令之子赔礼?”抱拳道:“不敢当!”吴有天对吴小笛望了一眼,笑道:“一位乞丐,怎知朝廷管不管我?”胡三吃了一惊,道:“我……”吴有天见他支吾,更能他身份,道:“还不请这位丐爷入咱们府上吃碗茶,喝碗酒?”胡三转身摆手道:“大可不必!”
吴有天更信此人必是朝廷重官,吓得似乎连魂也丢了,哀求道:“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求大爷赏一面罢!”胡三只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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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胡三正是右丞相胡达信,字仲开,被黄扶恩委派到沙州探查民生,本来其他县都已看过,虽然不富裕,也是人人皆喜。就如平县县令王之圭,自身有些银两,但他坚持与民同苦,得到百姓拥戴,令胡达信十分欣慰。
然而到了最后一个县梅花县,本以为吴有天也是个好官,路过时见管余给平民分财,便认成了吴有天,不想他尽是个贪官。
吴有天又求了一阵,言语中已挑明他是微服私访的大臣,众百姓齐声惊呼,胡达信开口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乞丐,如何是大臣高官了?”吴有天见他终于张口,大喜道:“我在县中听人言,自皇上一统天下之后,百姓安居乐业。朝廷中出了一员大官,家财万贯,寿与天齐,这个人想必便是阁下了吧。”
胡达信笑道:“阿谀奉承的贪官污吏,我寿不寿与天齐,家有没有万贯财,和你这小人何在?”吴小笛在一傍听得忍不住,大声道:“今天我也顾不顾,你是不是大官了!你是丞相太尉又怎么了,你敢保证现在朝廷之中,像你这样的大官没有贪官吗?我爹爹只是在一个小县之中,当一方土皇帝。而朝廷中的那些贪官,却操纵了整个国家。你管不了朝廷中的人,反倒来管我们了吗?无能无耻之徒!”
胡达信听得好生愤恨,骂道:“牙还没长齐的儒孙,今天我也不装了,我便是右丞相南彰亭侯胡达信。哼哼,想不到你吴有天有点儿眼光,竟然认出我来了。我们做微服私访的,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看穿呀,这一点是我的失职。不过,吴有天,你这县令一职就别想当了。”吴有天跪下磕头道:“都是儒子失言,小人定当好好教育!”胡达信不去理他,对管余道:“兄弟文化水平如何?”管余拜道:“丞相不要讥笑于我,我只是个卖膏药耍棍棒的,又能有什么文化水平?”
胡达信又问道:“兄弟能断案否?”管余推道:“文化水平既然不高,许多道理自然是理不直的,冤案不免会增加。”胡达信笑道:“兄弟知道,吴有天贪图平民钱财,得到钱之后分发给众人,这等的大英雄气概,还有什么不能做任县令的?”其实胡达信文质书生,也不明白什么是大英勇气概。
管余笑道:“这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大英雄气概什么的,我又是什么大英雄?”胡达信道:“管兄莫要推辞,等我往上报一报,从今往后你就是梅花县的县令了!”又对吴有天道:“把你的官服令牌都给我拿出来,送给新县令管县令!”众百姓一听,个个欢呼,道:“终是吴有天没了天,从此梅花县换新颜。”张二强也大喜道:“吴有天、吴小笛,我呸你们两个狗东西!”
吴有天此时又气又怒,不禁瘫软在地,吴小笛把父亲扶起,道:“父亲你放心,我们家有那么多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当个富家翁有什么不好?”吴有天愤怒的打了他一巴掌,道:“你这笨蛋东西,我生你何用,连我一半也不如!”
赵竹云抱住儿子,道:“小笛怎么不如你了?他比你强多了!他不贪财,便是好人!”吴有天大怒道:“上面下来银两时,我拿上几两,你在一旁不也拍手叫好吗?怎么做起墙头草,随风倒了!”
吴小笛见父母因为自己逐渐吵起来,急忙上前劝道:“爹爹妈妈,你们别……”啪的一声,又被吴有天抽了一巴掌,“大人讲话,小孩子给我闭嘴!”吴小笛捂着脸,眼中流水翻滚,道:“很好,我不讲话!我走了!”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一片树林中。赵竹云欲要去追,吴有天道:“放心吧,死不了!”
过了一阵,胡达信道:“刚刚已经报上知府,人已派来,先抄了吴有天的家!”众民齐声高呼,张二强大叫:“望管县令早日上位!”管余一一谢过。
不久,吴有天与赵竹云被押着回府,几个士兵在他家中东翻西找,村民就在外面看着。赵竹云一会儿见手饰被拿,一会儿见项链被拿,急得哭了出来,泣道:“都是你要出门,遇上了什么破丞相!”吴有天长叹一声。
不久,几个士兵对胡达信道:“禀告丞相,共有金银五千两,手饰七十条,项链三十八条。”胡达信听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此时天已经全黑,吴有天二人未点烛火,坐在床上。吴有天道:“咱们身无分文,该怎么办才好?”赵竹云泣道:“我……我也不知道。”吴有天怒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要你有何用!”突然转怒为喜,道:“竹云,你还是有些用的!”说罢伸出十根手指,靠近赵竹云。
赵竹云怒道:“甚么时候了,还想这……”些还没说出,突然被吴有天在腹中一点,登时动不得,大惊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吴有天点燃烛火,笑道:“把你卖去俊春楼,肯定值个好价钱。”俊春楼乃是沙州第一大妓院,赵竹云虽然已经三十,却仍如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般,若是真卖了她,确是值钱。
赵竹云哭道:“有天,咱们做了十四年夫妻了,到头来你要卖了我?”吴有天点头道:“如今只好这样,没有别的办法了。”赵竹云道:“你糊涂吗?咱们可以去一字山找小笛的师父郭掌门啊,他念师徒之情,不会不留我们。”吴有天叹道:“我也想过了。一来,一字派都是自称侠义的牛鼻子道士,听了我二人之事,必定处处排济。二来,我上了那山上,除了和道士聊天,拿不上银两,反不如卖了你划算。”
赵竹云叹道:“那你总要把小笛找回来罢,这么晚了,别出了危险!”吴有天摇头道:“多了他这个拖油瓶,只会加大开销!”说罢点了赵竹云的哑穴,睡过一夜,次日,把她装在麻袋里,扛上她去了俊春楼,换了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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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笛离开父母之后,走了一阵,眼前一黑,睡倒在地。睡来之后,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着自己,又觉自己仿佛躺在大床之上,听那人叫道:“醒了醒了!大哥二哥,那小子醒了醒了!”只见走进来两个十八九岁的汉子,其中一个人一脸富态样子,只听他道:“三弟,这小子醒了啊!”另一个却是一脸病态像,有气无力的道:“醒了便……好。”
在吴小笛跟前那人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吴小笛一下惊起,道:“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我爹爹妈妈呢?”那富态像的人道:“这里是镜县金家庄,我姓金名有忠,便是这庄上庄主的长子。”那三弟道:“小兄弟,你可记住了。我姓金,名有顺,排行老三。”那病态的人却始终不开口,金有顺便道:“这是我二哥,他叫金有孝。”吴小笛见金家兄弟都通了姓名,便道:“我是梅花县的,我姓吴名小笛。”
金有忠听了吴小笛三字,便问道:“兄弟和我难道极会吹笛子,便叫小笛?”金有顺笑道:“大哥别说笑了。他刚从娘胎出来,便会吹笛子?想是他父母喜欢,所以叫小笛!”说罢看着他,便是在询问他自己所说对不对。
吴小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叫吴小笛,不叫吴小琴、吴小笙、吴小琵琶。我爹娘也都不告诉我。对了,我爹娘去哪了?”
金有忠道:“昨天我二弟独自出门,见树林中你昏倒,其实只是睡着了,就把你抱回来了,可把我二弟累坏了。只是你的父母,二弟,你见过吗?”金有孝道:没……见过。”吴小笛从床上下来,道:“感谢金二哥出手相助,只是我父母情况不知如何,我要去找他们!”金有忠问道:“你父母姓什么,叫什么?我好派庄上的人给你一起找找。”
吴小笛听了大喜,道:“我父亲叫吴有天,是梅花县县令,我母亲姓赵,叫赵竹云。”金氏兄弟听后大惊,金有顺道:“大哥二哥,你们听见了吗?”金有忠道:“不聋。”
吴小笛疑道:“你们怎么了?”金有忠问道:“你真的是吴有天的儿子?”吴小笛点头道:“是啊,怎么了?”金有孝长叹一口气,道:“把父亲叫来吧。”金有顺道:“我看不行,要是父亲告诉了大伯,这孩子就危险了!”金有忠应道:“是啊,大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只怕对这小子……”
吴小笛想了一下,突然大怒,道:“你们听了我是吴有天的儿子,便不理我了。也好,小弟告退!”金有忠拦住道:“你知不知道你爹爹现在怎么了?”吴小笛不屑道:“我爹爹还能怎么样了?除了回府上,他还能去哪里?”金有忠道:“不,你爹他被抄家了!”
吴小笛年纪虽小,也略懂何为抄家,便道:“他们凭什么抄我们家,就凭他们是大官丞相吗?”金有忠道:“你看你这孩子啊,你爹是一方贪官,自然被抄了家了!”吴小笛问道:“那我娘去哪里了?”金有忠道:“这个却未曾听说,只听人说你爹往北方走了!”
吴小笛当下穿好皮靴,道:“我也要去北方找我爹去!”金有忠劝道:“你一人闯荡江湖,未免太过危险,先在庄上住几日,养养身子,我三兄弟与你同去!”金有顺问道:“兄弟,你饿不饿?”
吴小笛摸了摸肚子,确实空空的,便道:“那好罢,先吃上一顿!”金氏兄弟便领着吴小笛出门。
出得门来,吴小笛便见好大的院子,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有无数美景。不远处一个约四十岁的男人坐在树阴下,躺在摇椅上休息纳冷。
金氏兄弟见了那人,都喊了声四叔。那人把蒲扇放在脸上,也不起身,嗯了一声道:“梅花县那狗官下台了,你们知道吗?”金有忠望了眼吴小笛,道:“我们都知道,那管余管县令已经上位。”
那人笑道:“世时变得可真快呵!你们几个干什么去?”金有顺道:“四叔,我们领了一个孩子,要去内堂吃饭!”那人一下子跃起,道:“吃饭?啊呦呦呦!你们几个可算幸运了!”金有忠问道:“四叔何意?”那人激动道:“今儿做饭的老王回
家探亲去了!”金有顺疑道:“四叔,这老王烧得饭特别好吃,如今他回去了,乃悲而不喜。”
那人瞪了金有顺一眼,道:“不会讲话的干苦力的笨蛋。老王虽然不在,却有个‘饭仙’在此,岂不是美哉?”金有顺喜道:“不知这位高人何在?”
那人摇了摇蒲扇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在下!”金有顺听后,便笑了出来道:“四叔你莫开玩笑,你还会做莱?哈哈,哈哈!”
那人嘶了一声,道:“看不起谁呢?我前几日遇一高人,教我做菜,今日偏给你们露一手,你们谁也别帮!”说罢走向厨房,边走边道:“你们就看好吧!”
吴小笛见此人好玩,便问金有忠道:“金大哥,他是谁啊?”金有忠道:“他是我四叔,金不漾,平日里最喜欢和八九岁小童玩耍。和小童下棋,赢了之后手舞足蹈,输了之后便要翻脸!”吴小笛听后笑道:“金叔叔真是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啊!”
四人走近厨房,金不漾不让人帮厨,便在窗户上看,只见他豆腐丁、萝卜丁及一块肥肉都已备好,又见金不漾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金不漾站在炉火前,往里面加上细柴,待烧热后,先将一口锅架在上面,锅中倒了些许油,待油微微冒烟时,把切好的肥肉丁倒入锅中。肥肉丁一入锅便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的,肥肉丁开始变小,油也越出越多。金不漾拿着铲子不停地翻动着肥肉丁,嘴里还哼着改编的沙州小曲:“沙州风,轻轻吹, 炉火红,暖心扉。 肥肉丁,油花飞, 滋滋声,乐悠悠。沙州水,清又甜, 河边柳,舞翩翩。 小曲儿,随风传, 金不漾,心自宽。沙州夜,星点点, 炉火旁,梦开始。 小曲终,心未眠, 明日朝阳,更灿烂。”
他边唱边把豆腐丁倒入锅中,用铲子轻轻地翻炒着,动作十分娴熟,倒真像个“饭仙”。金不漾又加了一小勺粗盐,继续翻炒。随后,萝卜丁也进了锅,三种食材在锅中混合,颜色搭配得十分好看。
他转身拿过一个小碗,从旁边的瓦罐里舀了一勺高汤倒入锅中,这汤是他秘制的。高汤一入锅,顿时香气四溢。金不漾盖上锅盖,小火焖煮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他揭开锅盖,撒上了一些葱花作为点缀。然后,他盛出了一大碗,得意地端到桌子上,说道:“来,让你们尝尝四叔的手艺,这可是新学的拿手好菜。”
四人从门进去,金有忠笑道:“四叔您真的会做菜呀!”金有顺拿起筷子,道:“待我先来尝尝。”吴小笛却心想:“这做法普通至极,而且哪里有豆腐、萝卜炖肉的?这东西能好吃吗?”
金有顺率先尝了一口后,突然脸色一变,说道:“四叔,您之这菜一股什么味,我……。”便吐了出去,金有忠也跟着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道:“四叔,这萝卜没熟,豆腐吸了盐和汤,真的是咸啊!”吴小笛与金有孝也好奇地尝了一口,也吐了出来。
金不漾明显不信,说道:“你们别糊说了,这菜多……”扑的一声,把菜吐出,仍狡辩道:“这菜多好吃呵,只是你们不爱吃咸的。”说罢金不漾吐了吐舌头,急忙喝了口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金有忠问金不漾道:“四叔,我爹去哪里了?”金不漾道:“二哥啊!他去集上了,说是给美云买些吃的。”美云便是金有忠的女儿。
五人正闲淡时,忽一庄客来报,“少庄主,不好了,那个人他又……又来了!”金有忠一下跃起,道:“可伤了兄弟吗?”庄客道:“那人打伤了十几个好兄弟!”金有忠叹道:“只可惜大伯未在,不然岂容此人猖狂?”金有顺道:“大伯虽然未在,但我们三个人还在!大哥二哥,咱们和他一决生死!”金有孝也少有的站起身,道:“好,咱们有难同当。”
吴小笛见他三人一齐和那庄客走了,便也要跟上,金不漾在背后道:“小娃娃,你去哪里啊?”吴小笛吓了一跳,道:“我……我也想跟上去看看。”金不漾笑道:“过来,过来!”吴小笛疑道:“怎么了?”金不漾指着桌子上的菜,笑道:“孩子,我看你也饿了,不如吃过饭,咱二人同去一看。”又道:“其实那些人每天都来的,我‘饭仙’金老四早就习空见贯了,要不然侄儿有难,我怎能不助?来张嘴,吃一口肉吧!”
吴小笛捂住了嘴,道:“不不不!金四叔太客气了,我不饿了!”金不漾疑道:“你还没吃,怎么就不饿了?”吴小笛道:“我见到这庄上,人人皆英雄,这种勇烈气势,连我好生敬佩,一点都不饿了!”金不漾听后,呵呵一笑,寻思:“我也是庄上的,自然我也是英雄!”不禁放声大笑。吴小笛趁他得意,早就跑了。
金不漾没有老婆孩子,也没有家,二十岁之前都跟在大哥身边闯荡江湖,和他学了些防身武艺,二十岁之后,生了变故,便到了二哥家里,自此成了闲汉,夏秋时便每日在树阴下乘凉,春冬时每日躺在床上睡觉。
本书首做于二四年八月九日,写了两千字开头。后直到九月二十九日才重新写起。本来只想写个独立的吴小笛传记,但想了很久,还是改为《孤影侠踪》之前的故事,目前《孤影侠踪》正在修订。
本人还写过一本书,名为《百炼九鼎神刀》这本书是我第一次写的武侠小说,也是我写的第一部小说(之前写过无名武侠小说,但未发表,不记)当然此书在其他平台发表,里面的故事我认为写的又乱又蹧,几章过后就断更不动,更《孤影侠踪》来。后来又没了动力,一个月未更新。后来读了《鹿鼎记》后,重起灵感,做了此书。中间我还写过两章言情小说,但终究不适合我。
花国在历史上并不存在,是我属构的国家。花国由黄田建立,文章中为花景帝黄扶恩时期,1111年,他平等判乱,重新统一。
历史上1111年,正是辽天庆元年;北宋政和元年;西夏贞观十一年。北宋徽宗在位,加升宦官童贯为检校太尉,始建天宁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