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旧梦

白蛇的全蛇形态无疑是一次质的飞跃，她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下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辉，宛如神话中的守护神，气势磅礴，震慑四方。宁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冷静，显然，她对于对手的实力提升早有心理准备。

白蛇蛇尾猛力一扫，带动周围的气流形成一股强劲的风暴，直袭宁茉。后者身形轻盈，宛若柳絮随风，轻易闪避了这一波攻势。然而，白蛇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蛇头迅速俯冲，张口吐出一股蕴含剧毒的雾气，企图限制宁茉的行动自由。宁茉反应敏捷，迅速施展出自己的技能——“瞬移”，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真身已出现在数十米之外的安全地带。

不甘示弱的宁茉，手中茉莉花簪光芒大盛，化作了数不清的花瓣雨，覆盖范围极广，每一瓣花朵都蕴含着致命的能量。白蛇在全蛇形态下，体型巨大，看似不易闪避，但实际上她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和强大的灵活性，蛇身在花瓣雨中穿行，仅受轻微擦伤，展现了非凡的战斗技巧。

随着时间推移，白蛇与宁茉的战斗进入了僵持阶段。双方都意识到，单纯的力量对抗并不能决定胜负，于是，心理层面的较量成为了关键。白蛇尝试用言语干扰宁茉的心态：“你的实力的确不错，但我才是这里的主宰。放弃抵抗，或许还能保你一命。”宁茉闻言，冷笑一声，回应道：“主宰？别忘了，我是宁茉，从未有人能让我屈服。”

战斗进入高潮，双方均使出了压箱底的技能。白蛇发动了“龙卷吞噬”，巨大的龙卷风席卷全场，连带着宁茉也被卷入其中。宁茉不甘示弱，拼尽全力施展“时空裂隙”，试图撕裂空间，逃离龙卷风的包围。两大技能正面碰撞，产生了震耳欲聋的爆裂声，能量的碰撞导致周边建筑摇晃，尘土飞扬，场面壮观无比。

尘埃落定，战斗的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白蛇与宁茉在最后一击中双双力竭，倒地不起。白蛇依靠自己的全蛇形态勉强挡住了致命伤害，但宁茉却死在了这场战斗中，再也不会醒来了。

风暴，身处墨水领域的混沌中，并未退缩。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仿佛要将一切黑暗驱逐。随着一声怒喝，风暴释放出他的终极技能——“暴风雪”。刹那间，整个战场被冰雪覆盖，狂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形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冰晶宫殿，将墨水领域的边界尽数冻结。

墨并未被风暴的强大技能所震慑，反而在暴风雪中发现了反击的机会。她深知自己的墨水领域在极端天气下会有额外的强化作用，于是，借着风暴制造的混乱局面，墨操控着浓稠的墨水，将其化作一只巨大的墨水巨龙，向着风暴的核心区域冲撞而去。墨水巨龙在暴风雪中穿梭，每一次撞击都能引起连锁反应，削弱风暴的控制力度。

正在这时，风暴的心头猛地一颤，那一刻，所有的战斗欲望都化为了乌有。他的视线聚焦在白蛇那里，耳边回荡着宁茉灵魂深处破碎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最尖锐的刀刃，切割着他的每一个细胞，让他动弹不得。墨趁机展开攻势，一个墨水球精准落下，风暴应声倒地，口中溢出鲜血，腹部的疼痛几乎让他失去意识。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艰难地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宁茉的方向蹒跚前进。

当他终于抵达宁茉身旁，只见她虚弱地躺在地上，生命之源正一点一滴地流失，如同他脸颊上不停滑落的泪水。风暴跪倒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宁茉勉强睁开疲惫不堪的双眼，看着眼前满是担忧的脸庞，嘴角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仿佛在安慰他：“没事的……”

风暴的心在颤抖，他知道，这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他低头吻去了宁茉眼角残留的泪痕，低声许诺：“我永远不会让你孤单，无论生或死，我都将与你同行。”宁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抚摸着风暴的脸颊，传递着她全部的信任和爱恋。那一刻，他们的心灵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仿佛跨越了生死，缔结了一份永恒的契约。

“我啊…好喜欢风暴的……”宁茉的声音细若游丝，每字每句都承载着她对风暴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尽管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她仍然坚持用最后一丝力气表达出内心的真实感受。这句话，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光，穿越了生死的边际，触及了风暴最柔软的部分。

风暴听闻宁茉的告白，心中如遭雷击，悲痛之情难以言喻。他紧紧拥抱着宁茉，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她唤醒，将她从死神的怀抱中抢夺回来。但是，现实的残酷让他无法逃避，宁茉的生命之火正在一点点熄灭。在这一刻，风暴的灵魂也跟着破碎，发出清脆而又哀伤的响声，那是两颗灵魂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次对话，诉说着无尽的爱与遗憾。

风暴的灵魂碎片在空中漂浮，它们像是失去了方向的航船，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然而，就在这绝望之际，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悄然包裹住了这些碎片，那是宁茉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她对风暴无尽的爱与祝福。

“我也很喜欢宁茉呢。超级喜欢的。”

战斗落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寂。白蛇，这位曾以全蛇形态迎战的领导者，此刻褪去了那份战斗的狂热，只留下了身心俱疲的身影。她的臂膀上留下了明显的伤痕，这是战斗留下的印记，也是荣耀的徽章。然而，此时此刻，白蛇的心中并无太多的喜悦或者激动，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对未来的思考。

带着伤，白蛇带领其余六人回了组织。

当一行人终于踏入熟悉的组织大门，紧张与战斗的氛围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疲惫与沉默。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痕，无论是肉眼可见的身体损伤，还是隐匿于内心的创痛，都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治愈。

在组织大厅内。白蛇独自坐在椅子上，专注地擦拭着手臂上的伤口。那一道又长又深的痕迹，记录着她与宁茉激烈交锋的记忆。尽管药水触碰到肌肤时理应带来刺痛，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无形缓缓走向白蛇，他的步伐轻盈，眼神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或许是担心打扰到她，又或许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注视着她熟练地处理着伤口。过了一会儿，无形终于打破了沉默，“疼吗？”这简短的问候背后藏着关心与不确定，他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了解她内心真实感受的答案。

听到无形的话，白蛇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她继续擦拭着伤口，淡淡地回答：“不知道。”这三个字并非冷漠，也不是拒绝，而是一种真实的迷茫。在经历了无数次战斗，承受了无尽的压力之后，她对于疼痛的感觉似乎变得模糊不清。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麻木，更是心理上的超脱，一种在长期对抗中形成的生存机制。

无形没有追问，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给予白蛇足够的私人空间。他们之间无需过多言语，多年的相伴使他们形成了某种默契。无形知道，白蛇的“不知道”，其实是对过去种种艰辛的一种概括，是对自身坚强意志的体现。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共同承担的责任，让他们在彼此面前不需要掩饰脆弱，也不必刻意表现强大。

“白蛇小姐。”无形的声音略显迟疑，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白蛇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淡然地回应：“怎么。”无形紧握双拳，仿佛在内心挣扎一番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们……认识多久了。”这个问题似乎勾起了白蛇心中的某些记忆，她的眼眸微垂，片刻后给出了答案：“十多年了吧。”

无形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继续追问：“那……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涉及到多年以来的纠缠与对抗。白蛇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包含了无奈与讽刺，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对立关系。”简单的四个字，却重重地落在无形的心上。“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么。问这种问题？”可在他看来，他们的关系远不止于此，但在白蛇口中，一切都归结于敌对的身份。

无形沉默了，他清楚，白蛇的冷淡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从初遇的陌生到现在的熟识，期间经历了无数的战斗与合作，甚至有过几次生死边缘的救援。这些经历本该拉近两人的距离，但身份的对立和各自肩负的职责始终横亘其间，成为无法逾越的障碍。

无形不愿就此放弃，他再次开口：“但我们也并肩作战过。”这次，白蛇没有立即反驳，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确实，他们曾多次在危急时刻互相援手，那些瞬间构成了他们关系中难得的温情部分。白蛇的神情略有缓和：“也许，在战场上，我们是暂时的盟友。”

无形抓住机会，进一步说道：“既然可以在战斗中成为盟友，为什么不能在其他时候也试着放下戒备呢？”白蛇抬起眼睛，目光与无形相遇。这一次，她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真诚和渴望，也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她知道，要想彻底改变长久以来的关系模式并非易事，但这不妨碍他们在有限的空间内寻找到一种新的平衡。

“你一直想杀了我，不是么。”白蛇的话语如同利剑，直戳无形心底最敏感的一角。无形心头一紧，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多年前的画面。曾经，他是那么信任眼前的女子，将她视为最好的朋友。然而，命运弄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无形十岁那年，他的人生遭遇了重大打击。那一天，他的腿被治好，出了院，回到家，家门打开的瞬间，迎接他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和白蛇孤独的身影。母亲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和无尽的疑惑。

无形发现，白蛇手里紧攥着一张纸，上面似乎写着什么重要的信息。出于本能的好奇，无形想要查看那张纸的内容，却被白蛇阻拦，甚至还受到了她的技能攻击。在那一刻，无形认为白蛇就是导致母亲消失的罪魁祸首，愤怒与恐惧交织，使得他与白蛇之间产生了深深的误会。

多年来，无形一直在寻找真相，同时也不断地增强自己的实力，期望有一天能够亲手揭开这一切谜团。直到最近，他才偶然得知，当年白蛇手中的那张纸，其实是一封信件，无形的母亲抛弃了他，去寻找了自己的真爱。

尽管误会得以澄清，但时间的流逝已在两人之间铸就了一堵厚厚的墙。过去的猜忌和痛苦的经历，让无形与白蛇之间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阴霾。然而，真相的揭露也意味着，他们有了重新审视彼此的机会。无形意识到，白蛇并非敌人，而是在关键时刻选择牺牲个人利益来保护他人的人。

“我知道啊，你恨我。那又怎样。”白蛇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玩味，甚至带有挑衅的味道。对于无形的愧疚与犹豫，她似乎早已习惯，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无形低下头，眼中的愧疚难以掩盖。他明白，自己曾一度因为误会而对白蛇抱有敌意，这份偏见和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鸿沟。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无形的心情复杂难明。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歉意想要表达，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就在即将走出视线的瞬间，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对白蛇说道：“白蛇小姐，早点休息。”其实，在那件事没发生之前，无形一直喜欢着白蛇。

白蛇原本平淡的表情在无形的这句话落下后泛起了微妙的变化。她怔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第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