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陆染舟冷笑一声,“那仙尊有这个胆子？”
“你要走吗。”
这虽然是上官曦问她，但语气却像是命令。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陆染舟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她晃了晃铁链，手腕钻心的疼，铁链叮铃蹦棱的响，她将头发甩在脑后，但却带着血粘在脸上。
“你可还有魔骨？”
“有。”
“她为何未把你魔骨取走？”
“她没那个本事。”
一阵沉默。
“走吧。”
“去哪？”
“哪里都行，你不是一直想去人间看看吗，去吧。”
“我在三界，已无容身之处。魔族追杀我，仙门要废我修为……”陆染舟说着说着笑了出来，笑的异常灿烂，却立刻转变为玩味，又无奈。
陆染舟眼中遍布血丝，眼角几乎要滴出鲜血，笑容收敛了，苍白的脸上，以一种侵略性神情盯着上官曦，沙哑的声音刺入上官曦的耳膜，令她感到不适又有些愧疚。
“嗯。”
“嗯？”她似乎不满于她的态度。
“嗯。”她又重复了一声。
“切……”陆染舟被气笑了，但也只有在上官曦这里她才能笑出来，若是别人，她是一巴掌就打过去的。
“我等到三天后，这样也省的我自己废去修为了。”
“你别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
陆染舟却又笑了。
“是人就好好待在人间。”
“可你是神也是魔。”
上官曦合了眼，不想理那个矛盾的人。
“没了仙髓也没了魔骨，不就可以去人间了吗？”
上官曦似乎被她的这番话震惊到了，“你难道不觉得你会死吗？他们现在可是对你动了杀心。”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上官曦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样，嘴上说得轻松可心里盘算的比谁都多……”
三天后。
天空中墨云翻涌，浓稠如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陆染舟，你可知罪？”仙尊在此盛气凌人地站在她面前，自上而下看着她，可眼底却还是有些许恐惧，这三天他住在被陆染舟打烂的屋子里，墙壁上血色流淌，那灵力和魔力交织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
陆染舟面无表情，“我本无罪。”
仙尊眉头皱了皱，“你挑起仙魔大战，使三界生灵涂炭，还不知罪！”
“来人！将她的魔骨给我取出来！”仙尊话音未落，就有几个人冲上前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一挥手，一运气，陆染舟被甩上天空。
上官曦默默闭上了眼睛。
她脑海中浮现起那个将自己护在身后的陆染舟，那个笑得灿烂的陆染舟，那个浴血奋战的陆染舟……
耳边却只有惨叫和冷笑。
等到周围都静了下来，她才敢抬眼望去。
空中飘着一团散发着血色的黑雾，陆染舟安静的飘在天上，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任由自己向下坠落。
她刚才心里一直想着上官曦，她会看见的，会看见刚才那个自己。
再见了，500年的时光，在眼前消逝，化作泪光，飘落在空中。
在丑陋的世界里，那个人，溶于天地，又在三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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