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颂楠拉着李荣荣说:“今日谢谢你,若不是你,从鼓上掉下来,虽然死不了,但也得残。”
李荣荣不解的问:“颂楠姐姐,为何不向嬷嬷说,是有人将支架踢掉的?”
贺颂楠摇摇头说:“说了又如何,无故给自己添堵摆了。这千金阁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若是一不小心被人摆了一道,那等待你的便是到了一定年龄,可以开脸接客了。”
李荣荣问:“何为开脸?”
贺颂楠回:“在千金阁里的姑娘分三种,一种就是花魁,花魁是专门给那些达官显贵准备的。自十多岁就金枝玉叶的开始养起,等到了年纪或是买给身份高贵之人。”
“一种就是清倌,好处就是卖艺不卖身的,坏处却是存不到多少钱。”
“一种就是红倌,这种就是卖艺又卖身。虽然挣的多,但是身份却是最低贱的。”
“而开脸,就是到了年纪就可以接客了。”
李荣荣回:“都到了这里卖艺又如何,卖身又如何,又为何分三六九等?”
贺颂楠说:“这世道就是这样,卖艺的看不上卖身的,花魁又看不上卖艺和卖身的。总归就是混口饭吃。”
“不过还是尽量不要成红倌。毕竟每天都要接客,千金阁人来人往,有侠客,有官兵,有平民。谁知道会有几个染了病?”
“就我来的第二年,楼里有个姑娘染了病,下体都溃烂完了,叫来郎中,郎中都说没治了。最后在一个夜里去了。死后便是一口薄棺,一捧黄土。”
贺颂楠安慰着李荣荣说:“你刚刚来,你以后便与我宿在一间。”
李荣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刚刚闭目,脑中都是贺颂楠说的那女子。
次日。
贺颂楠领着李荣荣去吃早膳,迎面撞见的便是昨日踢开支架的女子。
女子略带嘲讽的笑着,眉眼轻挑着望向二人道:“昨日真的是吓死我了,楠楠姐姐真的是一点都不小心啊。要不是有人接着你,现在你都不能四肢健全的站在这里了。”
李荣荣咬着牙,目眦欲裂。贺颂楠拦着她,挡在前面道:“劳烦菱姐姐挂念,妹妹一定会健健康康,四肢健全的活到花魁备选的。”
女子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走过贺颂楠旁边便低声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一入贱籍,在怎么努力不过是徒劳。我和你不一样。”
李荣荣气的要说话被贺颂楠捂住嘴巴,贺颂楠语气轻快的回:“那走着瞧,我这个老鼠生的,也比的过你这个,在外面生的。”
女子娇艳的脸庞生了一丝龟裂,连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冷声冷气道:“那我看看,你这只小老鼠都做出什么。”
说完便转身离去。
李荣荣有些愤愤不平说:“为什么不和她吵?大家都是贱籍,谁比谁高贵?”
贺颂楠回:“但她不是贱籍。”
“嗯?”
贺颂楠边领着李荣荣,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她叫苏菱,是南县苏县令的外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