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天的下班高峰期,男女,老少,全身被一层细密的汗液包裹着。闷热,拥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随着公车的行止,人们摇摇晃晃,昏昏欲睡。老人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时睁眼看看窗外;提着菜兜的大妈抓着扶手,眉头深皱,目光不停搜索着座位上的“异动”,时刻做好“冲刺”的准备;年轻人有的听着歌,有的玩着手机,还有的漫无目的的瞟着窗外;还有一位农民工身着旧迷彩服,静静站在靠门的位置,尽量不碰到任何人。
启动,刹车,上车,下车。
这两站的间距格外长,车厢里寂静无声,空气中仿佛酝酿着什么。
一个身穿学生服的小姑娘靠在扶杆上,脑袋一点一点的,连背包拉链被来回穿行的人刮开了都不知道。这时,一个“大众脸”慢慢挪到小姑娘身边,悄悄把手伸了进去……小伙子看到了,立刻把手机收好了;大妈看到了,把目光移开了;
老人看见了,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咳。就在“大众脸”就要把钱包拿出来的时候,一只粗糙黝黑的手紧紧抓住了他:
“你干嘛!”
一声有力的质问惊醒了小姑娘,也“惊醒”了众人。
“呀,我的钱包!”
“关你什么事,你个臭农民工!”
“你偷东西还有理了?!”
众人自觉地为二人让出了一个圈,小姑娘怯怯地拿回钱包,匆匆向门口挤去。这时,到站了,小姑娘急忙跑下车,“大众脸”也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又上来了一批人,车厢恢复了之前的“宁静”,那个农民工又回到开始的位置。只是,车厢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不同了。
第二天,这个城市日报上,有一则豆腐块大小的地方刊登了这样的一则新闻“昨夜一农民工中八刀身亡”。这座城市里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新闻发生,人们关注的也只有哪几项:某某明星离婚了,某某价格上涨了,某某国家挑衅了……这则小小的新闻本会令人一叹而过,可是,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它:
老人家看到了,微微一叹:“哎,这个世道实在是乱啊,一个农民工会和谁结下仇怨呢……”
大妈看到了,心一喜,今天又多了一各谈资,出门和邻居绘声绘色的描述:“哎哎哎,你们看新闻了没有,昨天有个农民工被人捅死了!中了八刀呢,这个惨呦,你说他不好好在家务农,进城干什么,城里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年轻人看到了,自言自语道:“哇,太惨了吧,中了八刀……”
小姑娘也看到了,暗叹:“以后晚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呐……”
夜晚。
无星。
无月。
某个胡同里。
一群人对一位农民工拳打脚踢,
“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多管闲事!”
银亮的刀子一次又一次没入了他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
一切归于平静后,农民工吃力地翻过身,静静望着天空,
“今晚的星星真亮啊……”
初中喜欢前面的女孩,心中暗自想着怎么追她。想了大约两个月,她经常和我说话,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样和她说到一起。我们两个方法不再一个频道上,她说什么我都想笑,而我说的时候,她像是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放学后,我想吃她吃饭,或者一起放学回家,话挂到嘴边上又被吞进肚子里面了。
几年后我们遇到了,那是在大街上她手里面提着包,留着长长的头发。初中毕业后的第五年,她拉着我到一家小饭馆吃饭,和我说了许多初中的事件。因为距离过去太久,高中经常上课学习,已经对初中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我们见面她一点也不拘束,和我说了怎么本老师罚站跑到操场打篮球,怎么将带她作业回家抄写第二天回学校忘了带的,还说了一千看到她时我的表情就像是一个不会说的木头,问我那个时候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和我说话的时候,还如过去一样独自笑。她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笑,又仿佛明白我看到她是开心的。在我们还是前后位的初中,我的英语一直考的不好,几次都想放弃考高中的愿望。她的英语好,每次都把作业给我让我抄写。学校写黑板报,老师让她带着同学设计出来,写到学校给我们班的一块黑板。她拉着我说我写作很好,让我给他们写,在我答应的时候她露出了久违的开心。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一直到我毕业的时候。
同学们都流行写同学录,等到以后好六个念想。她给了我一个,让我好好写,写的不好要重新写。连续写四张,她还说不好,再重新写。晚上自习的铃声打响了,她拿着我写的同学录说:“你写的不错,我全收了。”她的同位头依着她的肩膀笑,她用小手去打她的头。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又被她当做傻子骗了。背过身体,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我走了两步,教室里面的学生越来越少,教室门口不再像刚下课是那么堵了。她忽然走到我的后面,打了我一下。当时我一颤,向后看去她正站在身后,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同学们的目光一下子焦距过来了,我意识到了尴尬,脚步不自觉的要求和她保持距离。
坐在小饭馆里面点了几个菜,她给我买了一瓶啤酒。其实,我是不喝啤酒的,除非是遇到关系特别好的,才会喝酒。我刚开盖要喝,口里面就说出我为什么不愿意喝酒。我认真的和她说说,某次我和同学喝酒,把胃喝坏了,以后前外别给我买了。她有点不想让我喝了,不好意思薄她的情面,把啤酒倒进了水杯里面。她问了一些我最近的情况,还问在大学上学怎么样,什么时候毕业之类的话。那天说了很多,谈了的话题也有初中的事情,也有上高中的时候遇到谁了的事情。转眼之间,我们都长大了。
她头上以前不戴发卡,头发也是短发像是一个大男孩。影响里面她穿衣服,喜欢穿黑色的,很少穿着红色,或者粉红色的衣服。有段时间班里还闹她的性趣向问题,她也不以为然说,“别人爱怎么猜怎么猜,我就是我。”她的不理睬,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无人说了。再次见面的时候她留起了长头发,打扮的像是一个半成熟的淑女。她不时问问我,她变的好看不好看,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绷着头,点头承认她说的话。
岁月匆匆的走过,匆匆的到来。吃过饭后她回家了,我也该到市中心买东西,继续一天的事情。她站在公交车的站牌下,目光时不时看一看从远处走来的公交车。不知道为什么,等公交车的时候我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目光不时向公交车要来的方向看去,着急的等待着。送走她后,我等来了我要等的公交车。坐在里面,外面的风景,依然如昨天一样流动。热闹的气氛,未有因为车厢外面的空气变冷了,而开始冰凉起来。里面有许多穿着普通衣服的人,坐上公交车,成为距离最近的陌生人。我多么希望我们的陌生,可以有天超越同学,超越朋友。我知道,这是一种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