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头回归了断颈,手扶着脖子转了转,意味不明地冷嗤一声,一副目中无人的嚣张做派,对着林西比了个中指就转身走了。
被赶出去还能活着回来的新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原本以为会很有趣,怎么也能让这座死人墓热闹几天,没想到这么胆小还无聊。
没意思。
言来依旧保持着惯常的怯懦姿态,低头盯着林西的鞋尖,一看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林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透了,清一色的都是蠢货,她在这群蠢货当中也只能算下流货色,普通又没有记忆点。
认定了她活不过今天,林西连新娘需知的规矩都没有告诉她,只把她带去了那个昨晚死去的新娘住过的房间。
“换好衣服来大厅。”
林西下了指令就离开了。
只留下言来愣愣地站在门前,试探性地推了推门,发现没锁才放心大胆地推门而入。
但她放心得太早了。
眼前晃动着一双血肉模糊的脚。
言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做好心理准备才敢继续抬头看,未着寸缕的身体上遍布着可怖的伤痕,脖子上挂着麻绳,歪着的头正对着站在门口的言来,被挖去眼睛的血窟窿仿佛正在注视她。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蔓延上脊骨,言来难以自抑地从指缝中漏出两声抽泣,死死抓着门框才不至于腿软坐地上。
言来想起林西说过的话,也不敢多耽搁,小心翼翼地避开吊着的尸体,进入房间。
但那晃动的麻绳也开始转动,言来站在衣柜前,正打算拿衣服,那张歪脖子的脸也跟着缓缓转了过来。
言来始终盯着这具死尸,连换衣服的时候也不敢移开视线。
一换好就立刻冲出门,迎面碰上了其他的新娘,似乎这一整条走廊都是新娘的房间。
言来看到了她们,她们自然也看到了言来,以及言来背后房间里挂着的尸体。
每个人都惊恐又默契地避开她走,路过那个房间时低头加快脚步。
言来也没指望有人能帮她,别在关键时候把她推出去送死就足够了。
只是攥着裙子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沉默地跟上众人去往大厅。
林西已等候在此。
他依旧端着虚伪地绅士礼仪,对着来人脱帽致意。
“早上好各位!一位合格的新娘需要有优秀的园艺技术和高雅的审美品格,今天我们第一场考核的地点就在花田,请允许我为各位带路。”
全场一片死寂,没人敢拒绝,都只怀着死意跟着他走。
大片的花田里,紧密繁茂地种着同一种花,正是言来在卡片里见过的那种蓝花。
有的开得正盛,花瓣舒展,有的还只是花骨朵,小小一株,藏在绿叶当中。
林西不紧不慢地宣布规则:“各位,找一朵心仪的花苞,悉心浇灌直到它成熟开花,就是今天全部的任务,完成不了的小姐就只能遗憾淘汰了。”
说完就做出请的姿势,让新娘们进入花田挑选。
每个人都老老实实找尚未开花的幼苗,没人敢选成花,用性命赌投机取巧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言来也吸取了先前的教训,特意选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避免与其他人密切接触。
待所有人都选好花苞站定,林西就打了个响指,每个人身边都凭空掉下来一把刀:“既然选定了,就拿好浇灌工具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