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

唐莲被雷无桀和萧瑟拉着跑了一路，直到两人发现身后不见了司空千落的身影，才终于停下脚步，松开了唐莲的胳膊。

唐莲无奈地甩了甩被拉得有些酸痛的胳膊，故作生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那精致的脸庞在红衣的映衬下愈发娇艳动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显得干练又洒脱。

雷无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唐莲，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满是对唐莲的敬佩和喜欢，结结巴巴地说：“大师姐，不好意思啊，刚刚情况紧急。”

萧瑟则在一旁慵懒地站着，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唐莲，实则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欣赏，他调侃道：“大师姐，你这轻功可不行呀，居然被我们拉着跑了这么久。

“行了，连千落也打不过，真不想做你的师姐。”唐莲一边笑着打趣，一边将手中的酒壶扔给了雷无桀。

她身着一袭红衣，身姿曼妙而不失干练，红裙领口微敞，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袖口和裙摆处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红色丝带系着，额前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更添几分俏皮。她的五官精致而明艳，眉眼间透着灵动与英气，嘴角总是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雷无桀急忙伸手接住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一抹红晕迅速爬上他的脸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唐莲，眼神中满是敬佩：“若是有杀怖剑在手上，至少能打个平手。”

“为什么？”唐莲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为什么不拔剑。”

她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关切，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雷无桀。

雷无桀放下酒壶，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长剑打了个转，一脸无奈地说：“这柄剑。”

“听雨？”唐莲眉毛一挑，目光落在那柄长剑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是，师父说这是剑灵冢所铸的听雨剑，是认主之剑，若没有拔剑生死的意志，是拔不出它的。”雷无桀看着这柄长剑，适才面对银月枪时惊鸣不止的长剑现在无比安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

“平江道李家的剑心冢铸剑的确与别处不同，据说铸剑的最后一道工序，是割破手掌，以血喂剑。所以最后铸出来的剑号称有精魄附身，听闻有两柄古剑转魄、灭魂更是以身喂剑。”萧瑟缓缓说道，他双手抱胸，眼神中透着一丝慵懒和淡然，看似不经意地瞥了唐莲一眼。

唐莲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雷无桀的肩膀，安慰道：“以你的资质，拔出剑只是时间问题。难得有机会下山，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灿烂，让人心情愉悦。

雷无桀眼睛一亮，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倒是知道下关城有一家很不错的酒肆。”

唐莲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就是你喝一杯酒，便上一层境界的酒家？”

“是的，东归酒家。但是我带师兄去，师兄得满足我一个条件，我想问一件事情。”雷无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

萧瑟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这雷无桀这夯货不过和自己相处了几个月，还学会了耍心眼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雷无桀，等着他说出下文。

可是雷无桀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我想问，雷轰、赵玉真、李寒衣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雷无桀一脸好奇地看着唐莲，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

唐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的确，他们的故事，可不是随便在哪个茶肆里能听到的。”

…………………………

“那场比试的过程，你竟也全然不知？”雷无桀满脸焦急，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唐莲轻抿一口酒，神色悠然，带着几分洒脱，缓缓说道：“不错，我确实不知。当时师父讲到此处，便已酩酊大醉。若真想知晓，你大可以直接去问二师尊。”

“我可没那个胆子。”雷无桀挠挠头，模样憨态可掬，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我来雪月城也有好些日子了，可为何从未见过大城主百里东君呢？”

唐莲嘴角上扬，绽出一抹笑意，轻轻摇头：“不，你见过的。”

雷无桀瞬间愣住，一脸茫然，挠了挠头道：“我见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下意识望向萧瑟，只见萧瑟依旧神色淡然，慢悠悠地喝着酒，仿佛对这话题毫无波澜。

雷无桀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萧瑟，我当真见过？”

萧瑟轻抿一口酒，微微点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慵懒：“你不仅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酒仙，还喝过他亲手酿的桑落、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松花、声闻、般若十二盏酒，还有那一壶风花雪月。”

雷无桀震惊得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竟然是他？”

唐莲笑容愈发明媚，犹如春日暖阳，解释道：“其实，从你说喝了一壶风花雪月，境界连升数重时，我便有所猜测。但直到今日品到这几壶酒，才敢确定。”

雷无桀盯着唐莲，眼中满是关切与探究，“大师姐，我瞧着你今日似乎有心事。”

唐莲手提一壶酒，身姿轻盈如燕，纵身一跃便稳稳落在屋檐之上。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婀娜却不失英气的身形，红衣随风飘动，似燃烧的火焰。

她仰头望月，声音带着一丝怅惘，缓缓说道：“我出身唐门本家，是唐门长老唐怜月的弟子。原本以为此生便会在唐门度过，生死皆在那一方天地。却不想，被突然送到雪月城，拜在天下闻名的酒仙百里东君门下。他们告诉我，要在此处等待一个人。可如今，我已等了整整六年。”

“你是想念唐门了吗？”萧瑟不知何时也走出房门，身形如鬼魅般轻巧，瞬间跃上屋檐，与唐莲并肩而立。

唐莲轻轻摇头，眼神坚定而明亮：“不，比起唐门，我更爱雪月城的自在。只是，我一直想弄清楚，我存在于世的真正理由究竟为何。”

萧瑟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带着几分不羁：“唐门的人向来如此，从出生起便背负太多使命，活得一个比一个累。百里东君的事你要操心，唐门的使命你又难以忘怀。可这世上那么多人，每日活着，大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哪有那么多纠结需要想？”

唐莲仰头灌下一口酒，目光灼灼，直逼萧瑟：“那你呢？为何留在雪月城，难道真为了那八百两银子？”

萧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纵身一跃，稳稳坐在唐莲身旁，故意拖长声音道：“我都说了多少遍，是八百万两。”

“若真有那么多钱，你打算做什么？”唐莲盯着萧瑟，不管他所言真假，顺着话题问道。

萧瑟眼中瞬间燃起炽热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招兵买马，踏破那天启城！”

说罢，他一把抢过唐莲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将酒壶朝着楼下的雷无桀用力掷去。

雷无桀反应迅速，伸手稳稳接住酒壶，脸上挂着灿烂笑容：“那我陪你去！”

“陪我去做什么？”萧瑟微微皱眉，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你陪我来雪月城，我自然陪你去天启城！”雷无桀神情认真，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

萧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好！”

唐莲盯着萧瑟，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当真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萧瑟转头，佯装嫌弃地瞪了她一眼：“谁要你一个姑娘家等我？”

唐莲佯装发怒，双手叉腰，故作凶狠道：“你敢瞪你大师姐？信不信我揍得你哭鼻子？”

萧瑟却丝毫不惧，反而挑衅道：“你就欺负我不会武功？敢不敢跟我比点别的？”

“比就比，我会怕你？踏云步有什么了不起？我师父自创的一醉千里你听说过没？敢不敢试试？”唐莲以为萧瑟要比轻功，满脸不屑，眼中却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谁料，萧瑟猛地一拍屋檐，大声道：“谁要和你比轻功，我们来比酒！小二，上酒！”

话音刚落，那个一脸懒散的小二就提着一坛酒，鬼魅般出现在二人身后。小二熟练地打开酒封，刹那间，浓郁的酒香四溢飘散。

“这是什么酒？”萧瑟闻了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

唐莲更是眼睛放光，兴奋喊道：“是师父酿的七盏星夜酒之一的开阳！”

两人二话不说，一人拿起一个碗，面对面坐好，开始对饮起来。雷无桀这次难得没有凑这个热闹，他走到路边树下，轻轻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悠扬的曲子带着一丝绵长的怅惘，正是李寒衣和萧瑟都曾吹过的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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