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Harry正和爸爸妈妈在野餐，妈妈拿出果汁和三明治招呼他快来吃，爸爸牵着他躺在草地上嬉戏，他们周围是一大片美丽的花田。

“Harry，你就自己在这里玩，我们要去另一个地方了。”

Harry惊慌地回头，才发现爸爸和妈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他一个人了。Harry一边奔跑，一边竭力呼唤着父母亲，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花丛中。

Harry半梦半醒间，发现自己趴睡在被窝里，他翻身恢复到仰躺的动作，白昼从拉拢的窗帘中悄悄探出到床前，无声地提醒他该起床了。

Harry坐起来，脑子嗡嗡作响，他发了一会儿呆，才下床去洗漱。

他还没做好寻找伴侣的准备，还是先解决早餐再办正事吧。

等他走出家门，恰好与同样站在自家门口的邻居四目相对。

那是个苍白偏瘦的青年，头发颜色很浅，看见Harry出来，用十分“贵族”的姿态朝他点了一下头，毫不收敛地打量着Harry。

Harry知道他没有恶意，但对方的眼神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就好像他是被特意推出来的商品，任由顾客考量着值不值得他们花钱。

好在这种打量没持续太久，邻居开口说了话：“你总是起床这么晚吗？”

没给Harry回答的时间，对方马上自己接话：“你得尽快改掉这些不良习惯。”

Harry懒得去争论自己平时不会睡这么晚，尤其是这个人就住在他隔壁——意味着不出意外，他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了。

Harry没有理由不争取与对方和睦相处。

“Draco Malfoy，我的名字，希望你婚后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成员。”Draco向他伸出手，明明是示好的动作，但他做出来总给Harry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但他还是握住了Draco的手：“我是Harry Potter。”

然后在Draco继续发表评论之前，Harry抢占说话的先机：“我得去吃早餐了，你要一起吗？”

Draco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跟着Harry一起走进餐厅，食物的香气和欢声笑语让Harry得到了放松，他赶紧拿好盘子排进队伍中，却看见Draco满脸不虞地远离队伍，双手抱着胸，仿佛排队的人身上沾满了大粪一般。

“Draco，你不饿吗？”Harry询问他，Draco却只是一脸厌恶地问他：“你居然会对这些东西产生食欲的？”

旁边已经有巫师投来奇怪的目光，Harry不想引发骚乱，只能赶紧请求他：“Draco，你能帮忙找两个空座位吗？这里人太多了。”

Draco没有应声，但Harry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几乎是迫不及待得逃离了这儿。

Harry终于可以清净地挑选早餐，但他已经失去了经营婚姻的信心，哪怕它还根本没有开始。

拿早餐并没花费过多的时间，Harry端着许多食物来到Draco对面坐下劝说：“早餐是很重要的，你不能什么都不吃，会有损健康，哪怕喝一杯南瓜汁呢？”

Draco厌恶地看了一眼他盘中的食物：“得了吧，总比让这些垃圾食品毒死我好。”

随后他又用像是掺杂着某种怜悯的奇怪目光看着已经开始享用早餐的Harry：“你十八岁之前没吃过什么正常食物吗？在Malfoy家的庄园里，我们给家养小精灵的食物都比这个好。”

Harry差点被吞进喉咙的面包噎死。他看出来了，他的结婚对象从小和他生活的不是一个世界。

但他并不想这么早就放弃磨合：“那你先等我吃完，我陪你去店里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食材，我们试一试自己做早餐呢。”

Draco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翻了个白眼：“这鬼地方连我们自己的家养小精灵都不允许携带，等我们回Malfoy庄园，你就知道正常巫师的生活该是什么样了……”

被迫听Draco自豪地描述他家庭中常人不可企及的生活细节，Harry开始感到厌倦，思索着早餐后打发走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的可能性。

好在Ron总能及时解救他。

 “Harry！嘿哥们，你今天怎么会在这个点吃饭？这可不像你。”Ron端着餐盘满脸欣喜的到他身旁坐下，如果他身边没有一个几乎粘在他身上的女孩，Harry相信Ron会直接狂奔过来。

“我昨天大概太累了，所以晚上睡得有些沉。”Harry随口解释，然后他看向Ron身边，眼神炽热地盯着Ron的女孩。

“这是Lavender Brown，我们、呃……”Ron有些窘迫地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算是客观的形容他们现在关系的说法，“她就住在我隔壁，我起来的时候看见她还在化妆，所以我等到了现在。”

好像是要帮Ron总结一下似的，Lavender在Ron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响亮地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看了一眼Harry。

“你好，Lavender。”Harry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未来的Weasley夫人真是个热情的人儿，他想。

“这位是Draco Malfoy，我隔壁的适配对象。”Harry有注意到Draco看着Ron和Lavender的神情一直不太好看，便赶紧向朋友介绍他。

Ron听到Draco的名字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他赶紧假装被早餐呛住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朝Draco招手：“Ron Weasley，很高兴认识你。”

Draco却没有领情，他上下审视一遍Ron：“Weasley家的是吗？我听说过你们，一家子住在垃圾堆里，孩子倒是生了一大堆，但从你，Ron Weasley先生看得出来，很可惜，人口的增加并没有提高你们家族的质量。”

“你！”Ron的脸迅速涨红，快要跟他的头发融为一体，好在Lavender立刻抱住了差点暴起的Ron，带着忧心和惊惧地哀求他别冲动，才阻止了差点发生的暴力。

Harry的耐心也在这一刻彻底告罄，他用勺子柄用力往桌面上敲打，朝着Draco怒喝：“你不闭上嘴就活不下去吗？”

Draco嗤笑了一声，不顾餐厅里其他人的目光，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抬昂着头站起来，转过身向外走：“我们最好去个正常的地方吃你的早餐，Harry，你的品味着实令我忧心，希望你在和我回Malfoy家后，摒弃你糟糕的人际关系。”

“没有‘我们’，Malfoy先生。”Harry没有跟着站起来，他声音冰冷，勺子搅动着食物，不愿再看Draco一眼，“你可以离开，可以去任何让你舒服的地方，我们以后不必再见面了，至于我的品味，不用担心，我知道该如何选择正确的人建立关系。”

Draco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他苍白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红色，看了Harry半天，咬牙切齿地开口：“好，很好，我都差点忘了，你一家子的事迹才是最广为流传的，大名鼎鼎的Potter先生，希望你别想你父母一样发疯，把自己作成动物丢到森林里，再让你的后代像你一样没人教养！”

原本热闹的餐厅安静下来，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Harry和Ron惊怒交加地和Draco对视。

“你这个——”Ron咒骂一声要掏出魔杖，Harry却按住了他，对看向他的Ron摇了摇头。

在Ron不情不愿地坐下后，Harry看着Draco，一字一句地回应：“我宁可去做一只神奇动物，也不想加入一个家教如此不敢恭维的家庭。”

然后他端起没喝完的鱼汤，干净利落地朝Draco的脸上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