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的京城,是最美的时节,万物复苏生长,象征着朝气与希望。而文家却不那么美妙,因为文家老太太估计就这今天明天两天走了,满府中有人喜有人悲。
夜晚,闺房里,梨花沉香充满了整个房中。铜镜中的少女,眉如远方升起的新月,杏眼灵动柔美,唇色淡雅,鼻梁精致小巧,不施粉黛,清丽绝伦,姝色无双。身着白色曲裙,发间只有一只通透的玉簪,真是明眸皓齿俏佳人。
只见镜中佳人轻声说道
“芙蓉,取条白绫过来。”
芙蓉不解问道
“女郎,为何要取条白绫过来。”
文檀轻声笑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微乱发型,把发簪摆正。
“你觉那老太太活得过今日吗?她今儿就用一口药吊着”
“还若如果我不提前准备,你觉得大夫人会怎样说我,议我娘。”
文檀眉间染上一抹愁色,眉头微微蹙起,苦笑到。
芙蓉只好答道
“是。”
芙蓉总觉得自家女郎太成熟了,在家中一言一行都不如在外放松,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女。也对,恶毒的大夫人,唯唯诺诺的姨娘,狡猾的庶弟,如果她不成长怎么在这府中立身呢。
下一秒,文檀的眉间又染上一抹喜色,暗下的眼眸又亮了起来。
一声雀跃的笑声传入耳中。
“长姐。”
文姝穿着一身大摆的黄色曲裾,少女眉眼间都是喜色,扎着双尾辫,怪活泼可爱的,手中拿着串糖葫芦。
原本文姝理应不应叫文檀长姐的,而是喊庶姐的,可是大夫人教了她无数遍,她仍然我行我素,后面也就随她去了。
文姝径直推开房门,跨了进来。一旁的侍女们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长姐,那老太太终于死了,之前处处刁难你,看都看不下去,我娘还不让,出一次头,我娘每次回来都用巴掌抽我。现在,我看那老太太还敢不敢刁难你”
说着说着不自觉骄傲起来。
文檀用袖子遮住脸,笑着说
“你呀,都及笄了还跟小孩似的呢!”说完文檀还用手指戳戳她的脸。
话毕,笑着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补了句。
“叫你备好白色曲裾,你还是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不怕被骂啊。”
“怕什么,难不成那死老头,我娘还能打死我。”说完自己都笑了。
“好了,什么死不死的,你一定长命百岁。走吧!”
灵堂内,大夫人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为何如此,自是自己的靠山没了。之前,她和老太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知文檀在她俩手中吃了多少苦头。奈何,姨娘不争气,只好眼睁睁看着,还对她说这都是为了你好,真是可笑。
后来啊,文檀学乖了,一言一行让人挑不出错,礼仪又周到到了极致,女德堂排名永远稳居前三。京城人人都想将她纳为妻,可因嫡庶有别劝退了。
两人来时,大夫人眼都哭的红肿了,见文姝不但不守孝道,不穿白衣,捂着心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文安看到自己小女儿不如自己的庶女,就算再不济也穿身白衣,文姝却连白衣也不穿,气昏了头,破囗大骂,现场乱成一锅粥。
最后,不但文姝被罚守灵七天,文安又以长姐如母的罪名把文檀也罚了。
文姝不好意思的对文檀道歉
“对不起啊,长姐。害你也被罚了。”文姝小声说道。
“无事。”随后,文檀温和一笑,然后目光直视前方。
文姝在一旁说小话,而文檀只是目视前方。后面,大夫人的探子来看,见文檀什么也没做,而文姝呢,还是不知错,身子东歪西歪的,嘴里还打着哈欠大夫人又气了个不轻,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