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是啊，她从小就在舅妈家里备受欺凌，却依然没失去反抗的勇气和奋斗的力量，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的确是非常珍贵的品质。”大雄点点头，“外在条件不如人，内在就要有过人之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真正一无所长的普通人，那些身处高位的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吧？”

“大雄，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出木杉察觉到大雄的话题有深意，面色越发严肃，“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雄沉默了片刻，鼓足勇气般地看向他的眼睛：“出木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我……”出木杉突然明白似的瞪大眼睛，然后他一下站起来，扶着额头深呼吸，“大雄，我一直担心你这几天状态不好是遇到什么大事，结果你的困扰居然是这种问题？”

他叹着气，就站在那儿看着大雄：“大雄，我们已经高中一年级了，剩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该分得清轻重缓急，你也一直都很明白这个事理的，怎么现在突然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连你自己的学业都危及了？”

“无关紧要？”大雄愣住，随即低下头，声音像在冷天里放凉了的水，好像在自言自语，“对啊，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们之间这点事情，对你确实就是不重要的。”

“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啊大雄？”出木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不足，他觉得一向善解人意的大雄好像突然就变得不可理喻起来，“你是不相信我吗？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你还不能确定我是什么人吗？我从国一表白了，国中毕业后我们才交往，我和别人暧昧过没有？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没有？结果现在你突然觉得我不是真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没有不信你。”大雄赶忙打断，“我只是在想，你总是和我在一起，会不会以后……对你不好？”

“怎么就对我不好呢？我生大病了还是出意外了？感觉不好我自己不知道说吗？大雄，你要是不杞人忧天，其实根本什么事都没有！”饶是出木杉一向脾气好，这会儿语气也生硬起来，“你要是真怕对我不好，你就不该胡思乱想啊！”

“胡思乱想？”大雄站起来自嘲地笑了一声，“所以我又错了，这下终于连你也说是我的错了。”

“我说什么了？”出木杉蒙了。

“是啊，你没说什么，大家都没说什么。”大雄眼眶发热，声音也哽咽起来，“我脑子笨，不知道怎么是对的，我也没有勤劳坚韧、勇于反抗的良好品德。所以谁叫我自己不配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想的都是一些根本不存在的问题，不存在的东西，别说问我，你问谁也回答不出来呀！”

“我连想一下，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怎么，就因为都得到你的喜欢了，我连想一下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那我到底该做什么才是对的？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

出木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其实我都不用做什么。”大雄看着难得哑口无言的出木杉，觉得一切都可笑极了，所以他很难看的笑了一下，扭头就走，“我现在连呼吸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