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陪衬玫瑰的绿叶

汇演在即，除了上课时间我和彩英几乎时时刻刻呆在一起，她不喜欢在室内练习，她说，她喜欢宽敞的地方，她喜欢把路边的野花当成观众，就像是在大大的舞台上，她说，她总有一天，会站上大舞台…

我笑着看她，手指拨弄琴弦，我想做陪衬玫瑰的绿叶，我想看她绽放…

彩英的歌声糯糯的，像是晨曦的呢喃，没有复杂的伴奏，只有简单的和弦，像是时间的细语，在无垠的宇宙穿梭。

我多想，就一直弹下去，一生能有多长呢，彩英，请一直唱吧，不要停下…

风起时，彩英就顺着风唱，风会把你的声音吹得很远…很远…直到全世界都听见…

🎵“Baby I'm dancing in the dark with you between my arms

亲爱的 夜幕中你在我怀里翩然起舞

Barefoot on the grass listening to our favourite song

光着脚丫踩在草地上听着我们最爱的歌

When you said you looked a mess I

whispered underneath my breath

你说自己狼狈不堪 我却悄悄为你的面容惊叹

But you heard it darling you look perfect

tonight

听我说 亲爱的今夜的你如此美丽”🎵

“Jane，以后你想做什么…”

“音乐制作人，怎么样？”

“真的吗？！那以后我当歌手，你来写歌！怎么样！我们一定会火遍大江南北！”

“嗯…”

“拉钩！不准反悔！骗人要长长鼻子的！”

那就约定好了，彩英，我们谁都不要反悔…

文艺汇演当天，我们很早就开始准备，彩英从化妆师走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了，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沉重而清晰…

她太耀眼了，一袭白色长裙，长发松松挽起，垂下两缕发丝，眼波如海，她向我走近，长裙细细的褶皱随着脚步轻轻波动，像凌波而来的仙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彩英化妆的样子，她的脸在我面前逐渐放大，直到一只手在我面前舞动，我才回过神来。

“我好看吗？”

她穿了个圈，向我展示，裙摆掀起，薄纱蹭到我的手背，痒痒的，连带着拂过我的心，我说不出话，木讷的点头。

再好的准备在临近登台也让人十分紧张，可彩英游刃有余，她的神色看起来只有期待大概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上，她转过身来抱住我，叫我不要紧张，享受就好…

大概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在她抱住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要跳出来，呼吸也变得局促，我能清楚的闻到她的香气，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吐出气息，能感受到她胸腔的起伏…

灯光暗下来，她牵着我走上舞台，在黑暗中，她捏捏我的手指，我懂她的意思，她说不要害怕，不要紧张…

手指搭上琴弦，旋律响起，灯光也亮了起来，我在彩英的斜后方坐着，她站在舞台中央，灯光打在她身上，裙摆上稀疏的亮片在光下闪烁，像夜里的星星。

声音透过麦克风，穿过音响，传进我的耳朵，和在室外唱歌不同，这时的歌声更加饱满，塞满了整个场馆，观众席上有人跟着节拍挥手，有人开了手机闪光灯晃动，彩英的声音宛如雨滴敲击心窗，每个音符都是回忆的注脚，让我沉醉不已…

在我认识彩英以后，我拥有了很多人生的第一次，这也是我从前没有想过的。

彩英永远灿烂，我在她的光芒下，感受幸福。

一首歌很短，曲毕，她像方才拉着我上台一般，转过身拽住我的手腕，向观众鞠躬，然后下台，我感受到她的温度，与平日里的冰冷不同，掌心温热，带着极度兴奋后的喜悦。

彩英，是真的很享受舞台啊…

人们总说，玫瑰会羞答答地开，开在夜晚，开得神秘…

可彩英不是，她开在聚光灯下，开在潮汐和火山里，开得灿烂，永不凋零…

彩英，如果你是玫瑰，我愿意做陪衬玫瑰的绿叶，安静地陪在你身旁，请你尽情地生长，尽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