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x巴莱 血如墨
（一）
“他们的家人吸毒，可他们是无辜的.”
巴莱牵着南茜走在破败不堪的城市下水道，看着里面住满了被D贩害的家破人亡的流浪者.
平静的下水道突然冲进一批人，喊打喊杀的，巴莱下意识把南茜护在身后.
“还给我！这是我的钱！”
“干什么！走开！起来.”
南茜冲上去一把拽起灰头土脸的白衣女孩跑开，却被那帮人用木棍打中后背，几乎是下一秒巴莱就挡到了两个女生的背后，挨了几下，突然觉得有人护住了自己.
“谢谢啊.”讨债的人走后，巴莱立马向男人道谢.
张耀已经在这个下水道待了也有一年了，头发长长，干脆戴上帽子，格子衬衫也是旧旧的.好歹身手还是在的，刚才那几下打在他身上其实没什么事.他几乎一眼就看出这俩是一对，却又似是而非.
张耀蹲在发电机前修理着，巴莱就蹲在他旁边递工具.
“穆氏集团不择手段地害人吸D，再这样下去，缦城没得救了.”
“可是国家禁D委员会不是一直在缉D吗，那要是我们找到证据，交给他们不就行了？”
“没可能.”南茜清脆坚定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我爸爸说穆氏集团家族根基很深，缦城警察署长安佩就是他最大的保护伞，凭我们几个根本办不到.”
拧动的螺丝钉发出脆响，张耀把螺丝刀放下.
“想报仇的，不是只有我们几个.”
拉动索引，发电机再次开始工作.整个下水道重归明亮，也照亮了无数个低迷受害者的脸.
“D贩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我们就一起讨个公道回来.”
“我先来.”
至此，几位复仇者形成了复仇计划，他们把每一个人都算计了就去，包括他们自己.
晚上，下水道的人们都睡下了，张耀却在巴莱身旁好像辗转难眠.巴莱知道张耀睡觉一向安静老实，现在这样怕不是有什么事.
“….哥？”巴莱凑上去很小声地说.
张耀一开始其实睡着了一会儿，后来也意识到自己开始发烧，但几乎难受得不想动弹.
“哥.”巴莱伸出手刚想去触碰他的额头，张耀闭着眼微微皱眉，双唇动了动.巴莱试着寻找身边能降温的东西.但这里没有药，他也没有冰水，最后只能将自己微凉的右手搭上张耀的额头.感到凉意，张耀缓缓睁开眼，仍然觉得身上力气全无，还是强撑起身子.
“哥，你发烧了.”巴莱纯良的目光中带着担忧，声音还要控制的很小，以免吵醒其他人.
按张耀的身体素质，没那么容易生病，这次却出人意料地中招了.张耀感到无力.
“哥你去哪？”巴莱不明白张耀拖着疲惫的身子要往哪走，但巴莱下意识跟着.
两个人走到下水道外面的桥下.张耀抬头看，这座桥就是阿玉当初一跃而下的地方.
巴莱没听说过他的事，只是默默跟上去，小心地想跟他并肩，见他并不拒绝，便自然地走上去与他同行.
“计划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你真的想好了吗？”巴莱似乎是没话找话.
“…从我老婆女儿死了以后，我就没办法回头了.”
巴莱突然想到了阿湄.遗憾吧，明明已经治好了，明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张耀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刚才，你的手，很凉，从小就这样？”
巴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给他降温的时候.“啊，应该是，我跟我妹，都这样.”说到最后他微微一笑.
张耀点了点头，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桥上.
“我看你，跟南茜小姐关系不错.”巴莱又一怔，随即轻轻一笑.
“她是个好医生，更是个好姑娘.”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不给好人留活路.
张耀没有说出口，他怎么会不替南茜感到惋惜，可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曾经有一个女儿，她要是还在的话，也有八岁了.”
巴莱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巴湄很喜欢小孩子，她要是还在的话，应该跟你女儿相处的不错.”
张耀终于把目光从桥下的车流移向他，从出事之后，那副双瞳鲜有情绪，更多的是默然.
他看着巴莱，那个对他一口一个哥叫着的男人，一个失去妹妹的兄长.
“你后不后悔，在她那么痛苦的时候，没有抱她一下，没有拉她一把.”
张耀脑子里时常会出现这句话，曾经可能出自于自己对阿玉的愧疚自责，但现在他却不合时宜地想把这句话安到巴莱身上.他不知道，他对巴湄是不是也像他对阿玉有着一样的愧疚.
巴莱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和精力去细究自己对巴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交错，或许有愧疚，他才不敢去面对.所以他只能逼自己全身心投入到眼下的复仇计划当中，在梦到巴湄的时候颤着声说再等等哥，哥很快就来陪你了.
他跟张耀在桥边吹着缦城的晚风站了好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当下的心事不用说出来对方也能够感受.
有的人说，身处黑暗，就是要拯救黑暗当中的人.但其实在他们当中，更重要的，是要拯救身处黑暗的自己和覆上风霜的过去.深明大义，以身犯险，于他们而言不只是为了正义，更是为了证明这世界可以不是这样的.
“一起洗净这座城市.”
“为了新的缦城.”
“洗尽铅华、向阳而生的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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