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们心里不免的对着水镜有了怨怼。
半点不尊重女性!
还有那群死男人,嘴上道貌岸然的怨别人,眼睛都未曾移开半分,这般漂亮的人,便如此被人占了便宜,真恶心。
下一秒,水镜对向了跪在地上的金凌,便不再转了。
世家子弟金……兄台,吼了吗?
说起来在场众人还是找不到对金凌的合适称呼,叫起来别扭极了。
猛的听见应芜一声吼什么吼,你吼什么吼,那声音震得他们发懵,便不免有人发疑。
散修少年肯定吼了呀,不然人家为什么对他说吼什么吼?
金凌:……
他真的是大写的一个冤,天可怜见的,水镜里的金凌对着应芜,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蓝景仪大小姐字确实不太好看。
蓝景仪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此刻试探性的睁开了眼,好在瞧见的是一脸倔强的金凌,大大松了一口气,乐呵呵的开起了玩笑。
蓝思追见他这么说就知道没事了,也遂睁开了眼。
蓝思追金凌知道你敢这么说他该闹了。
蓝思追眉眼微弯,小声提醒。
蓝景仪嘁,那怎么了?
蓝景仪毫不在意的嘚瑟的仰头。
聂怀桑这话倒挺有深意,万一沉底或被鱼吃了都有可能,莫非金小公子是离家出走被逮回来了?
魏婴师妹?
突然听到江澄的声音魏无羡还有些懵,不太确定的出声。
然后就看见了一身紫色劲装一丝不苟站着的江澄。
女修这不是人家后院吗?他怎么在这儿?
散修少年江少宗主在如此尤物面前还面不改色,真是……有胆魄。
世家子弟切,色魄吧。
女修人家看都没看金小公子他娘,从哪来的色魄?我看你们真是毛病不轻。
世家子弟你怎么知道他就没看?
那你修一翻白眼儿。
女修眼瞎。
魏婴不是我说你们,都是修仙之人,为什么非要拘泥于一个点不放?大大方方的。
魏婴说不定江澄他与水镜中的姑娘沾亲带故也说不一定。
那几个围在一块儿的少年臊红了脸,瞪了魏无羡一眼。
【码头上聚了很多人,形形色色皆是衣帛富贵。
金凌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金凌浑身上下被绑了个严实,被人拽着捆在身上的绳子带着走,使劲挣扎也挣不开。
金去怀乖,阿凌。
金去怀眉眼疲惫,他双手把住金凌的肩,看了旁边一眼。
那拽着金凌的人便拉着看着就一身牛劲儿的少年向着船上走去。
金凌我不要!凭什么?你要当懦夫我不要当!
周围打量的视线变多。
金去怀喉间梗上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声音都有些艰涩了。
金去怀够了!别再闹了,阿凌。
金凌死死咬着牙,怒目圆瞪,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
金凌金去怀!你个懦夫,你就是懦夫!南阿1万八千多人,都是因为你!你是个罪人!
金去怀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拉下去,堵上他的嘴。
金去怀脸色发黑,气的胸膛剧震。】
这是……码头?这么多船,而且聚集的都看起来是些有钱人,难不成是出事了?
一时在场众人猜测纷纭。
蓝景仪怎么回事儿啊?他们怎么把大小姐这样捆起来?
蓝景仪那个男人不是他爹吗?
散修少年这怎么这么像我娘捆猪的手法?
那一声声我不走一声更比一声高,莫名的听的让人心中发慌。
江厌离阿凌……
心间苦涩无人诉,一声声难消翻情涌。
魏婴就算再咋样也不能就这么捆着人拽着走吧?
水镜中的金凌比上一副画面更成熟几分,面相依旧稚嫩。
聂怀桑这金公子的父亲这个态度当真是耐人寻味。
江氏弟子不是我说,这金小公子胆子这么大?敢这么和他爹说话……
懦夫,这个词就很耐人寻味。
忽的,在场众人皆静了一瞬。
仙门百家他说什么?一万八千人?
散修少年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若真如此,这声罪人还小了。
这什么一万八千人的事该不会江澄也掺了一脚吧?
主要是这次水镜里面既没有出现江澄,也没有提到江澄,这水镜应该不会讲与主人公无关的事儿。
蓝景仪莫名的笑不出来了,开始见大小姐那惨样他幸灾乐祸,但此刻这事明显不对头,特别是金凌那个水镜里的爹那个态度。
半点不见第一次时的温和。
蓝景仪思追,我怎么觉的不太妙呢?
蓝思追好了,你也别多想了,都是吓自己。
【塞外风大,明月远,枝头挂斜星,冰天雪地吹人寒,炭火摇曳,忽明忽暗。
“真想好了?”
江澄面目已然成熟,一张脸上不悲不喜难见表情,面颊上锋锐的棱角无端透出冷肃,只细眉杏目间恍惚也难辩少年模样。
他一头乌发被银冠高束,紫氅里银甲烁烁,银色战靴印在白雪地上几近看不出差别。
金凌嗯,我想好了。
金凌只笑。
他也变了太多,往日昂首挺胸傲气十足的小孔雀,如今一脸泥,不顾地上脏污,盘腿仰头一手支地,模样倒是潇洒。
就是黑了一点,脏了一点,身上的衣服破了一点,面容倒没甚变化。
但也更壮实了,背更挺了,眼更亮了。
少年还是那是少年。
江澄没答活,他站在金凌身后,凛冽的风雪从背面打在他的大氅上。
金凌其实现在也挺好的,我从小的愿望也是参军打仗,现今正好如了这愿。
少年该是才与人打了一架,脸上青紫交加,一道血痕显眼的紧。
他那一身衣服并不太厚实,想是外衣褪了没穿,后仰时顺着露出的右手背有道骇人的疤。
脖子上的勒痕青红刺目。
金凌小时候没见过塞外风景,倒学了不少诗章,这一年真切实体会了,才晓得,原这塞外风霜才最苦人。
金凌苦的刚好。
风忽的大了起来,从侧边刮来,呼呼吹乱了金凌本便不算规整的鬓发。
他没动。
金凌我以为的一切都太简单,以为有些东西想拿回来轻而易举,以为我父亲能走的路我也一定能走,还会比他走的更好。
金凌事实证明,我错了。
他声音很平淡。
金凌火熄了,将军,我先回去了。
金凌起身,拍了拍衣服,抖落一地碎雪。
他向着江澄身后的营地走去。
“二年,我给你机会,若掌握的好,二年后你当上都统,我便再给你一个机会。”
金凌顿步。
“还有,穿好衣服。”
金凌好。
他声音艰涩却坚定,悠悠陷进漫天大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