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吴湘南所预测的那样，红缨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虽然最开始也有过怀疑，不过在楚纪言用出那一招[风之利刃]的时候，那点怀疑便烟消云散了。
因此，这场看起来不分上下的战斗，事实上已然接近尾声。
结果毫无意外，楚纪言以一种灰头土脸的状态，取得了此次的胜利。
呃，狼狈那多少是有一……亿点，但好歹是赢了不是？
走出地下室，楚纪言孩子气的叉着腰对着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吴湘南比了个耶。
“赢啦！”
开心开心开心，她居然打赢了女神，好耶！！( •̀ ω •́ )y
红缨怒了努嘴，倒也不至于因此生气，揉了揉满脸是灰的楚纪言的脑袋，十分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花猫，不对，应该是小灰猫，全是灰那种。
“是是是，那我们的胜者灰姑娘妹妹，需不需要先去洗洗脸啊？”
“？”
啊咧？啊咧啊咧？？
灰姑娘？who啊？
楚纪言傻了吧唧地眨巴眨巴眼，透过一旁玻璃看见了自己现在脏兮兮的窘样。
楚纪言：……
毁灭吧，这个世界！
趁着楚纪言去清洗自己的空挡，吴湘南拉着红缨简单复了下盘，看着红缨迟疑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模样，吴湘南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一家人，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被震惊到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
吴湘南暗自叹了口气，这次试炼的最根本目的是为了稍微打击一下楚纪言的自信心，毕竟是032，容易飘，之所以不选队长是怕效果太好再刺激着小姑娘的自尊心，结果现在倒好，这情形还不敌拜托队长亲自下场呢。
失策失策，这丫头是什么大罗神仙转世吗？武力值这么变态？
事实上，由最先被同化的四大宇宙所残余的世界意识组合而成的肉体，再加上高维世界被卷入时空乱流的异世之魂，这么强悍的前提条件之下，楚纪言她能弱到哪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收拾了一番，透过玻璃窗看向天空中格外壮观的火烧云，楚纪言支着下巴不自觉地发起了呆。
说起来……按照时间线来看，今天晚上，赵空城就会死吧？
死吗？怪遥远的字眼。
持续放空的大脑里蓦地闪过那个白头发的病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她的袖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场景。
想起那个自己都命不久矣却还要跟她哭诉谁谁谁死的真惨的病友，楚纪言有些想笑，嘴角却像是挂了千斤的秤砣一样，难以翘起半分。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她死了。
楚纪言唯一的病友，死在了万物复苏的春天，也就是从那时起，楚纪言第一次有意识地讨厌起一件事物，像是小孩子学说话一样，一直冷眼看着这个世界发展的楚纪言第一次明确表示出自己的喜恶。那天，阳光明媚，楚纪言一字一顿、一板一眼地和例行检查的主治医生说，她 讨 厌 春 天 。
垂下眼帘，楚纪言还记着那个傻姑娘先她一步离开人世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她的袖子，那气若游丝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执着。
她说，她一辈子看了那么多小说，作者每次都卡在最关键的时候断更。
她说，好不容易有本书完结了，可她看不到了。
她说，她想做个有始有终的人。
她问她，能不能替她看完，然后烧纸告诉她后续发生了什么。
楚纪言的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她当时，是怎么回复的来着？时间太久远了，她得想想。
……记起来了。
当时，楚纪言含着泪花，第一次主动回握住病友的手，她嘲笑她，看了那么多书，怎么还是会用词不当，有始有终是那么用的吗？
然后，在那个美得像天使一样的傻姑娘回归天堂之前，楚纪言轻轻点了点头，任由眼泪顺着她的动作滴落在骨肉如柴的好友的床单上。
再然后，她也死了。
年关将至，她信守承诺地读完了那本书，把书连同记载着她想说的话的纸条一同烧了过去，挣扎着活到第二年开春，在第一朵迎春花盛开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
彻底失去意识前，楚纪言想，也许，她没有那么讨厌春天了。
毕竟，她们都死在春天，那是不是，也有一定概率会遇见对方？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亲口告诉她，这作者的感情线写得也TM垃圾了！！
忽地，一只手再楚纪言眼前晃了晃，楚纪言被吓了一跳，无意识地眨了下眼睛，思绪逐渐回笼。
“我去！墨墨你干嘛啊？”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都会回来半天了。”
温祁墨拒绝承认自己刚才傻了吧唧的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的事实。
刚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温祁墨刚回来就看见楚纪言以一种莫名悲伤的神情看着外面，温祁墨是不信直觉的，但就在那一刻，不好的预感却愈演愈烈，总有种，楚纪言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错觉，明明人就在这。
……或许，不是错觉。
心里咯噔一下，没来得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鬼使神差的，温祁墨改变路线走到了楚纪言面前，然后，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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