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仙姑和解雨臣联手,尽管吴邪不太乐意,但张起灵的坚持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他们很快达成合作。
吴邪是个很有意思的聪明人,解雨臣和他很合拍。他们在路上大多时候是沉默的,这种沉默让解雨臣很受用,他能看着窗外回忆过去,心情不错之下还笑着跟吴邪提了一嘴黑眼镜的买羊事件,心里乐的不行。
他们像当年一样筑了巢,他坐在悬崖边,双腿悬空荡着,领略着漫山碧透,层林尽染,忍不住想着九月份的四姑娘山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他们和广西的霍仙姑打着配合,解雨臣在心里发笑,原来四川的盗洞竟是这个作用。
吴邪会和远处的朋友分享照片,喜悦和烦恼全都包含在里面。有时候解雨臣看着他,会觉得看见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
他和吴邪还算聊得来,毕竟他们的出身太相似了,他像是历经磨难的吴邪,吴邪像是最纯洁的他。任务之下他还和吴邪说了句玩笑话,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解雨臣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黑眼镜的乐趣如此有趣。
他们遇到过一次棘手的事,成都的伙计犹犹豫豫问他要不要先通知先生,他拒绝了,并且之后警告伙计们不要通风报信,尤其是程子。家里的伙计一向听他的,他倒也不担心远在千里的黑眼镜会得到什么口风。
他挺意外的,黑眼镜竟然还跟成都的伙计打了招呼。
解雨臣心里发笑,除了二月红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有人这般关心自己的安危。
沙漠里的问题应当比这里危险百倍。黑眼镜不是爱钱的人,事实上他大抵根本看不上这些身外之物,沙漠旅途更像一次情谊之行。
黑眼镜是个凉薄的人,骨子里印刻着君子之交淡如水,却又在很多事情上表现着封建时代的君臣之仪。
他像个侠客,也是一个放浪不羁的土匪。
四川的任务相对简单,他和吴邪没费太多功夫就完成了。他们坐在一起,聊天,沉默,打游戏。
一切看起来都尘埃落定,直到要走的前一天,他注意到槽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
他堪堪愣住,那一刻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似乎都冷了几度,解雨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慌过了头。
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犯过一丁点错了。
吴邪当时情绪很激动,他强装镇定让伙计迅速联系广西的人,然而已经太晚了。
解雨臣意识到广西一定出事了,他想到北京的局势,想到霍秀秀的处境,也想到黑眼镜那句“不要去张家楼”,他和吴邪分别,急忙往回赶。
北京已经乱作一团,霍家的内斗让他烦不胜烦,他一下子变得极为被动,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全方位监视着他。
他担心吴邪无法应对长沙的情况,但他出不了北京。
直到接到潘子的电话,他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带着些伙计和霍秀秀前往长沙。
他们废了些功夫帮吴邪假扮吴三省,暂时取得信任就匆匆前去广西营救。他记着黑眼镜的话,说起来大多数危机情况下他都是选择听他的,他相信他,也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长辈。
但这一次他不准备听话。
解雨臣最终还是没逃过和裘德考谈合作,他们花了些时间堪堪找到往回来的王胖子。他没等王胖子完全清醒,按着他肚皮上的地图就先行和潘子前往楼里救人。
张家楼确实凶险,他们没走多远就受了一身伤,潘子留在了原地,他继续往前走。
潘子喊他花儿爷,让他照顾好小三爷。
潘子在流血。很多血。
他真是个薄情之人。解雨臣有点自嘲,但他没时间矫情。
实在太疼了。
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在昏迷前一刻,他把手机丢到了缝隙里,希望能帮到吴邪。
解雨臣笑了笑,他想,黑眼镜要是知道他不听话死在了张家楼,大概会生他的气吧。
他还没见过他生气呢。
还是很遗憾,没来得及说再见,也无从探知没由来的感情。
天旋地转,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