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时间线可能会和现实有矛盾,私设22年在一起,这里恋爱一年多了。
“你放心,我没事。”
听筒里传来王昶干涩低哑的声音。
他把音量压得很低,应该是怕被其他人听见。
他已经一连发了四五天的高烧,从团体赛开始就硬拖着病体上场,直到今天单项遗憾止步16强后才有时间去医务室输液。
“你的采访我都看见了,嘴唇子比A4纸都白呢还嘴硬。”
对面下意识地哼哼了两声,她几乎能想象出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顶着张憔悴煞白的脸还要尽力扯起嘴角的样子。
她忽然一阵眼热。
“这点小病小痛算不了什么的啦,我的体格你还不相信嘛,两天就好了。”
王昶隐隐听到了女朋友吸鼻子的声音,赶紧温声哄道,“今天练球累吗?手腕还疼不疼?”
钱天一向后倒进柔软厚实的棉被里,尽管已经拉伸了很久,疲累一天的肌肉依旧酸痛不堪,“队医治疗过了,都是老伤,谈不上好不好的。不过问题不大,毕竟咱又不上场,陪练完去当个啦啦队气氛组够用了。”
他一向对她的情绪变化敏感得很,立马就捕捉到了她言语中隐含的艳羡和惋惜。
她在国乒队总是处在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五大主力外的第六号,成绩一般可有可无的女左,平时最大的用场也就是给几个主力队员当赛前左手陪练。
但她也没有因为这些就怨天怨地叫苦连天。
打球手软、正手不好、不会打削球……
她都承认,也不想找理由推脱。
但是哪有运动员会不向往赛场,会不渴望胜利。
今天她会在祖国江南望着人声鼎沸的亚运赛场心生向往,明天也会骄傲地在巴黎的最高殿堂仰望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和神圣的奥运五环。
可能她始终都和顶尖运动员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但是她永远有一颗热爱乒乓球的心。
“宝宝”,王昶自顾自翻了个身,险些扯到手背上的针头,“我之前送你的小棕熊在你身边吗?”
“在我床头”,小棕熊是他中公夺冠以后在常州买的,送她的时候他还得意洋洋地说小熊身上有他的“冠军运”,嘱咐她每次出来比赛都要带上。
“小棕熊的背后有个白色拉链,就藏在毛底下,你拉开看看,里面有惊喜。”
软乎乎的填充棉花里藏着一张两个人的拍立得。
钱天一想起来,这应该是某天下训后难得碰面时,他们两个还穿着汗津津训练服的人在一起开玩笑拍的。
她将照片翻转过来,背面的一行字工整端正。
“永远爱你,我最好的公主。”
句尾还被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王冠,很漂亮。
“不许说我没创意哦”,王昶不用猜也知道她又要掉小珍珠了,故意拿土味情话那一套逗她,“王冠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王昶”,她竭力忍住颤抖的哭腔,“我爱你,真的。”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和他说爱。
两人曾经一起看过一部剧情很烂的文艺爱情片(不好意思我自己编的),电影中的一段台词令她深以为然:
“在男女亲密关系里,喜欢是下限,爱是上限。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年代,男男女女或许会因为一点若有似无的好感而短暂地依偎彼此,但绝不应该因为自己浅薄的认知而玷污至纯至美的爱。“
“王昶,我好想你,好想见你。”
虽同在亚运村,但因为各自队伍里繁忙的任务安排,算起来他们俩也有十几天没有真正见上一面了。
“乖,抱着小棕熊先好好睡一觉,我保证明天一早你就能看见我。”
也许是心理作用,这一觉她睡得格外踏实。
她居然没用得上闹钟叫,六点一刻就醒了过来。
他就在外面等她。
钱天一的第六感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匆匆忙忙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她连头发都顾不上梳,拔腿就往宿舍楼外跑。
晨光熹微,朝霞绚丽,他披着旭日暖黄的光芒,正立在葱茏的草木前,笑着向她招手。
一个猛扑差点把他带倒在地。
王昶将她环抱在怀里,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昨晚忘了跟你约个时间了,害你白白在这等。”
“那有什么关系呢”,他亲昵地揉了揉她略显散乱的头发,“能让我早一秒见到你都是值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