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两道国书入了大靖京师,一北秦,一东骞。
两国在同一日送来了建立邦交的国书,只是那两份国书中各附了一个条件。北秦欲将大公主送往大靖,要的是东宫太子妃位。东骞为三皇子求娶王妃,人选正是大靖安宁公主。
安静了数月的大靖朝堂一时重起风云。大靖朝堂上为了此事近月来争论不休,转眼便到了北秦和东骞使者入京的日子。与此同时,安宁公主三月禁闭期满,也出了宗人府。
暮色渐临,突然一辆马车从街道另一头驶来,停在安宁不远处。
安宁抬首,眉色一敛。握着马鞭的苑书咧着嘴笑,朝她使劲挥着手。安宁凝着的表情无可奈何地松动起来。
马车布帘被掀开,瑾行一身竹青晋服,安乐亦是一身茶白晋服,二人靠在马车里,朝安宁望去,安乐开口了“天色正好,不如一起去翎湘楼坐坐?”
自仁德殿后,三个月来,这还是瑾行第一次见安乐。
望着瑾行眉间一如往常的坦荡温煦,安宁哼了一声,心想:一副鬼心肠比谁都狠,居然还装成没事人,让安乐邀她逛青楼!
安宁缓缓走到马车前,一跃跳上了马车。“公主,您慢点。”苑书眯着眼笑,话还没完,布帘已经被人从里面放了下来。
马车里,瑾行先开口了,她神色坦然自若道:“我只是帝瑾行而已,现在是靖安侯。从来就不是帝梓元,你们二人该好好聊聊!”
安宁闻言有些纳闷,曾经那些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在这一刻统统找到了答案。她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细节,那些不经意间的巧合,此刻都变得如此清晰。
转眼沉默地瞅着神情有些沉默的安乐,安宁瞬间有了个大胆且不可思议的想法。安宁突然朝安乐扑去,猛地将她按在马车里,抡起一拳就朝她脸上揍去。
“好啊你个帝梓元,你骗我,现在还敢到我面前来,咱们十几年朋友,你居然设了个套给我跳,设套也就算了,老子被关在宗人府三个月,你连个馒头都没送过,无情无义,忘恩负义,当年你被你老爹关在柴房的时候,我还偷偷摸摸送过几个果子去!”砰的一声,这一拳显然是没砸到人,反而捶到了木板。
“没送就没送,你是当朝大公主,伺候的人一大把,温朔每天守着折云糕出炉再给你送去,还能饿着你不成,装什么可怜!当年吃了你送的果子,我拉了三天肚子,你居然还敢提起这件事!”
“你还敢回手?我告诉你,老子知道你伤还没好,今天脸不要了,揍你一囫囵。”“谁怕谁,安宁,就你这身板,当年比不过我,现在也一样!”
瑾行看着她二人打闹,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她们的友谊能够一直如此坚定。
一阵兵荒马乱后,安宁猛地看向瑾行道,“瑾行,你也是,虽然身份是假的,可我们到底也算是知己好友了,你竟然也句话也不送,三个月啊。”安宁眉梢轻挑,眼睛微微眯起,直直看向瑾行,随后挥了挥手腕,仿佛今天她要是不给个交代,这事儿就没完了。
瑾行没料到还有自己的事,心中一暖而后闪过一丝无措,连忙开口,“哪有,我可每天都向温朔过问你的情况,还嘱托他关照你。为了你的糕点,我每一天都起码排半个时辰的队啊!”
安宁闻言面上显现出一抹柔色。“再说你我原本便不会有交集,不过全凭了梓元的身份,才会相交……”瑾行装作一副自卑的模样,抬眼看向安宁打趣道。
安宁她拳头又硬了。想到前些日子里,瑾行抛下自己,让自己独自面对坦明了心思的韩烨。安乐眼神一亮,直起身子眼神中充满了跃跃欲试,“安宁,瑾行竟然怎么想我们之间的情谊,我们一起上,收拾她!”
又是一声响,哎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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