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沉默不语。
丁程鑫看到这种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忍住当面问严浩翔的冲动,清了清嗓子,“我有点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既然丁程鑫都开口了,现场自是没人反对。马嘉祺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角,轻声说道,“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丁程鑫向他和张真源点点头,“风首席请便。”
人都走后,现场有些沉默,刘耀文看看丁程鑫,又看看严浩翔,没说话。
“浩翔,跟我来一下。”丁程鑫起身向休息室走去。
严浩翔抿了抿唇,沉默着起身跟上。
他进入休息室,反手将门关上。
“说说吧。” 丁程鑫淡淡开口。
“阿程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丁程鑫皱眉。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在国外的六年里,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你。我撑不下去时,唯一的慰藉就是回忆,回忆那些有你的点点滴滴。”
严浩翔无力地闭上眼睛,“你就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柱。”
“可是浩翔,你是严家唯一的继承人,严家给予你让人艳羡的财富和地位,也赠予你终其一生都挣脱不开的枷锁。”丁程鑫缓声说道,“世俗太残忍,这个世界上能容下千千万万的异类,但不能容下一个同性恋的严浩翔。”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你是严浩翔。”
“但你不得不,永远都是严浩翔。”
“不……不是这样的。”严浩翔眼圈泛红,“阿程哥你喜欢我吗?我只道你是喜欢男生的,那年你和丁家闹,什么我都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吗?是吗?只要你说,我可以为你去对抗所有的压力,恶意。”
“我不怕世俗,我也不怕指责,你信我……我可以是任何人,不做严浩翔,只要有你!”
“你看!我用尽全身力气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在高楼之上宴宾客,我不信命,也绝不受枷锁束缚!”
泪水从严浩翔的脸上滑落。
沉默许久,丁程鑫叹了口气,“浩翔,不要自欺欺人。”
严浩翔终是崩溃了,滑落在地,无声地痛哭着。
他是严家独子,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自小接受严厉的精英教育,责任比天大,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也获得了无数的关爱与照料。疲惫时痛苦,被爱时心软。
严家于他,就像是一件冬日里湿透了的棉衣,穿在身上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脱了又觉可惜,依依不舍。
再加上严氏百年,盘根错节,势力强大,岂是他想走就走的地方?于是成为伴其一生的阴影,挣脱不开的牢笼。
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一路山高水长,沧澜万里。
路太遥远,我太可笑。
遥遥路远长漂泊,万里见萧索。
丁程鑫蹲下身拉住严浩翔的手,“浩翔,我一直把你当成家人,弟弟。”
“好好地做你的严氏总裁,别跟我这种疯子混在一起。”
“啪”
一滴泪落在严浩翔身旁的地毯上,伴随着它的主人的一声叹息,
“放弃吧,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