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茶

“呵，不可能？”萧璱冷笑一声。

见萧璱并不信他，萧崇知道此事此时解释不得，再谈下去，恐怕适得其反。“不管此事如何，先回天启城。”

“不可能。”

“那好，我再给你三天，三天后，你再告诉我，是否要接下这道口谕。同我回家。”萧崇负手而立，背对着萧璱。“我是白王萧崇，但我也是你的哥哥。”说罢，转身与门外的藏冥离开，留下萧璱站在原地沉思。

“殿下，这萧楚河如此不把你放在眼里，为何不上报圣上，治他重罪？”藏冥跟在萧崇身后道。

萧崇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藏冥。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藏冥连忙道，“是属下说错话了。”

萧崇叹了口气，“藏冥这话你只可在我面前说说。楚河他，终归不是我们的敌人。”

“可是，当年那块糕点可是他！”

“藏冥，当年，我们都还只是个孩子。”萧崇摇摇头。

……

“呆子，你这么急着拉着我去找叶若依，理由想好了吗？”萧璱垂头整理衣衫，嫌弃的看着雷无桀。

“理由？”雷无桀想了想，“就说你路过此处，讨口水喝！”雷无桀双手一拍，自认为这注意不错。

“讨口水？”萧璱暗自点点头，‘果然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吗？’

“若你真想只讨口水喝，那你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怎么说？”雷无桀跑到萧璱面前，疑惑的看向萧璱。

“上好的红山朱颜，配上苍山上，上好的雪水化开……”萧璱缓缓道，像是在品味。

“听不懂！听不懂！”雷无桀连忙摆手。

“……”萧璱上下打量着雷无桀，“也罢，对牛弹琴。”

说罢，径直离开。

“萧璱！你等等我！”

……

“这茶不错。”萧崇品了口面前的茶水，赞叹道。

“殿下谬赞。”叶若依道。

“对了，昨日可见到楚河了？”萧崇望向叶若依。

“见到了。”叶若依微微愣神片刻，很快又整理好情绪。

“看来谈话不是很顺利。”萧崇道，“你感觉他与从前相比，如何？”

“他变了。以前他是朗声高歌，面对天下，总是有一种从容不迫。可是如今，他沉默了不少。变得慵懒随性。”叶若依看着面前的茶水道。

萧崇点点头，“是啊，楚河这些年是变了不少。他可曾跟你说说，这些年去了哪里？”

“他说，他开了间客栈，在一个背靠青山，面朝绿水的地方。”

“倒是跟他儿时的愿望很像。”萧崇点点头，慢慢陷入了回忆。

……

那时候，是在他眼睛坏掉之前，他们的孩童时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也没有什么权术。

那天，萧崇立于案前，书写着夫子留得课业。正聚精会神之际，一只万恶的小手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

萧崇一猜便只道来的人是谁，放下手中的笔，柔声道，“怎么，楚河，又逃课溜出来了？”

“二哥！”一个小娃娃从背后跳出来，“二哥又猜出来了？”

萧楚河来到案前，百无聊赖从一旁拿出一本书展开。“夫子讲的东西太无趣，那些东西我早就烂熟于心，夫子还反复的讲来讲去。”

说着萧楚河昂了昂头，“哼，也就老七那个那个笨脑袋记不住。”

“你啊……”萧崇无奈摇摇头，“小心叫他听见，定要打你。”

“他？”萧楚河撇撇嘴，“切，让他两只手，他都打不过我。”

萧楚河抢过萧崇的毛笔，“二哥，别写了，今天难得有时间，咱们去街上看看！”

萧崇皱了皱眉头，“街上太危险……”

“哎呀，二哥！”萧楚河拉住萧崇的胳膊，“无妨，多带些护卫便好了。”

“那好，记得早些回来。”萧崇无奈道。

“走走走！”

接近元日，街上很是热闹。本就是天启皇城脚下，这里更是繁华。

“好香啊……”萧楚河鼻子微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顺着香味，来到了一处酒楼。“雕楼小筑！”

萧楚河刚要进去，被萧崇拉住了衣角。

“二哥？”

“你还小，喝酒伤身。不可多饮。”萧崇深深叹了口气道。

“就一口！我保证！我萧楚河说话一言九鼎。”萧楚河眼睛亮了亮，道。

“一口也不行。”萧崇摇摇头，“回去说是被父皇发现，你又要被打手了。”

萧楚河眼眸低垂，无奈道，“好吧。”虽然话这么说，但他暗中派人早已买了一瓶，如今正放在车上。

“糖葫芦来二十串，我兄长付钱！”

“香包来十个，带回去给小丫头们。我兄长付钱！”

“那个白色的石头，对，就那个，摸起来冰冰凉凉的，久了，还带着暖意。不错，多来几个！我兄长付钱！”

“那……”

“……”

萧楚河在前面买买买，萧崇在后面掏腰包付账。没办法，谁让他刚刚驳了这小子的意？等他闹够了，就好了。萧崇望着荷包叹了口气，希望够这小子霍霍吧。

“兄长，你看那人。”萧楚河拿着一根糖葫芦走了过来，指着不远处穿着奇异服饰的孩子。

“看服饰，不像是我们北离的风格。”萧楚河道。

“这几天有南决的使者来此，应当是随行的孩子。”萧崇道。

“这小子，怎么这么傲？”萧楚河看着那个嚣张的小孩，握紧了手里的糖葫芦。“真是欠揍的表情。”

“楚河。”萧崇握住萧楚河的手道，“回家。”

萧楚河撇撇嘴，“哦。”

回去的路上，太阳即将落山，落日的余晖撒下，染红了半边天。也染红了回家的两个少年人的脸。

“二哥，你说，如果我们不生在皇家，你想做什么？”

“我啊……”萧崇陷入沉思，思索片刻道，“那你呢？”

“我很强，将来也会很强。到时候游历江湖，住最风雅的院子，骑最快的马，交最好的朋友！最后隐居山林，做一个闲云野鹤，开一间客栈。背靠青山，面朝绿水，极尽风雅！”萧楚河眼睛亮亮的，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