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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卷02:未曾熟悉

命野心花

“好,很有精神,老子必须成全你!”

瞬息,赵图誓右手掌张开一把按在辰诺尘的脸上将辰诺尘从墙壁上抓起来…

又猛发力一把将其摁在水泥墙上,似一块砖暴力砌进一面墙的夹缝里一般(好听就是好头)

墙檐瓦砾碎,墙面陈灰散,凿出的凹陷在辰诺尘顺墙倒下后显露,匍匐在肮脏的地面,滚烫从口鼻渗出淌地面

赵图誓昂首,眼含怒气半消,却是再度挥拳而下,顺着一道疾风声砸落

辰诺尘眼疾身更快翻滚一闪,硬是拖着柴弱的身子挂住赵图誓,随即他又被甩飞而出,刚勉强站稳面对袭来的双拳他只得本能的抬手护住头...

初阳略升,狭长小巷沉沉的尽头是仅有的一束白光,摇曳着似希望又被乌云遮掩

赵图誓不禁回头一望而辰诺尘趁机冲出试图爬出阴暗,却被一把提着衣领抓回...

(“唉...我这下水道一般人生,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恐怕也得等臭了才会被发现吧...就算没死成回去还是活得像老鼠一样...”)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我这么不堪,这么无奈,无力,无能...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存在所谓的神明,为什么不来注视...我呢?”)

眼前不良掐着自己的脖颈,窒息恍惚,夕阳仍留小道止不住栅栏残破,三道身影一男一女憔悴着向着另一小黑点轻声呓语:

—小尘啊,答应阿妈如果哪天我和阿爸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嗯(声音些许颤抖)小尘答应

—不能答应,要许诺,小尘,这是你在这世界排在第一位的承诺明白了吗

(“啊...原来还有这么个不知新旧的画面...我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啊...”)

越想心里越涌上一股未知,青绿色的,泛着荧光点的,带着青春,带着那澎湃磅礴的生命力,咔嚓,像一支枯木逢春,一分青翠撕破干瘪,绽放在他的精神世界

“你笑什么…难不成这几下打降智了?”

“我…我怎么不笑...原来这世上那么多的命运还有那么一条是注视着我的啊”

“胡言乱语,还是让老子请你好好的睡个好觉吧”

赵图誓捏紧拳头准备执行一套安眠服务时,辰诺尘却颤抖着伸出双手扼住他抓着自己脖颈的右手死死掐着,此时心头一个声音盘踞,那个声音高喊着“生长!”

“我说,要不还是让我请你睡个好觉吧,不用跟我客气...”

此言既出,赵图誓心头一紧一下放开了辰诺尘,伴随嘎吱细碎声,辰诺尘心头浮现出一支树桠的虚影,两点青绿荧光破开桎梏的木屑:

点点青翠,不大,恰补朝阳无法照到阴霾,照着蹲身站起用手擦拭鼻尖红色的辰诺尘——片刻

唰的几声数道圆形复杂纹章的青绿法阵斜着狭隘的小巷张开,四五条藤蔓带着生命的震颤生长而出,瓦砾细石零落一地

那四只藤蔓陶碗粗细,表面粗糙裹着青翠的光点,分别由四处不同却遵循某种规律的线路划过空气,笼子般将赵图誓以最小的角度锁住

“果然...我还是无法共鸣...养不出心花...也承载不了花名吗...”

辰诺尘用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说到心花时长长叹气

朝霞尽泄而下,阳光挥洒到无人小巷内消散阴影,辰诺尘在阳光下拍了拍衣角余灰,带着轻松的神色看向赵图誓

“什么……这是什么狗玩意儿?你居然用这么拙劣的伎俩……什么时候?”

赵图誓拼尽全力的想从藤蔓的束缚中挣扎开来,只有吱嘎吱嘎的扭曲声,却完全不见得放松的迹象,彻底锁死了

“哪有的说法......这称不上什么拙劣的伎俩,不过是命运的玩笑.....垂青的把戏”

辰诺尘背过身去,说话声音渐小

“呵呵,就你这刚刚养出心花能维持这笼子多久呢?我看你……”

吱嘎一声那些藤蔓瓦解成纤维散落到地面上,植物牢笼消散,赵图誓马上就想着向辰诺尘重新比试比试一雪前耻

刚踏出一步,那些凋散的藤蔓散做青绿色的光点弥散在空气中,一切如最初一般,若非地面小滩微红,当应是无一事发生

赵图誓却只看到地上不知何时留了一张小纸条上道“今日之事,吾蒙过伤,吾家地址 涟江小区 110 号,望带医药费前来”

“神tm文言文,什么玩意儿肯定不标准根本看不懂,居然还敢留下地址,人死哪去了?”

猛然抬头才惊觉,辰诺尘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消失了,浸没在初升的阳光里,不知一二,不知去向,不知何时再遇

朝阳正好,树梢摇曳,风仍徐徐,光仍温吞着夏的余热,打在辰诺尘颤颤巍巍的身躯上倒是多了几分慰籍

为了赶时间避免迟到,他不得不扶着荒草丛生小道旁的破栏杆步步艰难前进

回想方才,几分担忧之情在辰诺尘心头盘踞,倒不是说怕那什么赵图誓之流

只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养出什么心花,更不说什么承载多少花名,花名一个没有,倒是心中多生出一份异样

辰诺尘轻闭上眼睛,入到花之精神世界内,却只见一根木藤,还是枯萎状态

未名之物?辰诺尘不在乎名字,但他翻遍古今也未找到与自身情况类似的先例,殊不知这个未曾熟悉的事物将在不久的将来改变他的一

暂且不论这个,刹那,碰撞声,辰诺尘思绪被强行拽出精神世界,再回过神时自己又匍匐到地上,膝盖擦伤,鼻内还有一股热流止不住……

清秋的花香,杂糅着鸟语,递来风声轻飒,秋不甚高,初微凉,让人生出有些诧异和对夏去突兀的陌生感觉

辰诺尘捂着脑袋,伴着踉踉跄跄,颤颤巍巍的抬起眸来,这种陌生感,也从辰诺尘的瞳孔递向他的心里来:

眼前的除了破败的木栅栏和荒野般的乡间陌路以外,竟闯进了一张略显精致的少女俏颜

少女乌黑色的发丝散落在略带些尘土的小路上,头顶一小撮呆毛耷拉着,迎着晨光在青丝上折射出不同的光彩

身上穿着纯白色的水手服似的一件学生装还有些蓝色花纹点缀,也是白色的百褶裙现在刚染上些尘土的印记

脖颈间系着一条细红绳,其下连接着一小朵桂花装饰物静静的垂落下来,伴着风轻散着些许微香

少女一只眼禁闭着,另一只眼艰难的睁开,蓝而清的瞳孔中映射出辰诺尘的模样

少女努力的眨了眨眼,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才看清了这个拐角和自己撞的满怀的冒失鬼,带几分生怯地问道

“辰……诺尘同学……你怎么……流鼻血了?嗯对……其实我这里有手帕……”

“唔(喘了口气)我没事的,不用拿手帕……”

“诶,真不用吗,可是你鼻血已经顺着你的手背滴落到地上都快绘成梵高先生的星月夜了”

“怎么可能……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辰诺尘下意识低头一看,好吧,是没有某知名画作夸张,也快四分之一了,这是创到鼻子大动脉了?

“谢谢!”

辰诺尘很老实的伸出手接过递来的手帕捂在鼻上,稍微止住出血,嗯,还有些许少女的幽香

辰诺尘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低下头又看了看那个还坐在地上的少女,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将对方扶起

“谢……”

还有半个谢没说完,少女刚伸出手期望抓住辰诺尘的手起身却没想到一下抓了个空,辰诺尘莫名其妙主动又避开了自己

少女尴尬,连忙起身拍了拍身和手的尘,幅度柔和,轻甩去发丝上粘黏上的灰泥,简单整理了一下姿态又重新看向辰诺尘,辰诺尘则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唉,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和她扯上关系了,我还是随便找个机会开溜吧”)

“嗯,不如你问问我来这里做什么……吧”

(“啊,好奇怪,怎么会有女生找话题,他不会误会我什么吧,尬死啦……”)

辰诺尘抬眸望向眼前这个未曾熟悉的同学,心中树桠同样映射出未曾熟悉的自己

这些自己习以为常的,却未曾熟悉的一切隐隐预示着变革,一页全新的史诗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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