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配《鳥の詩》食用更佳
Summary:If wings can't fly, does it still mean something?
—— Still have meaning, which is proof that you have flown freely.
完成出院前的最后一次体检后,宫野佑安轻轻戴上了那副黑色半框细边的眼镜。尽管她的眼睛本无大碍,视力依旧良好,但大战中所受的伤还是令她的视力略有下降。医生说眼镜能帮助她更好地恢复视力。也许是一种慰藉吧。
宫野佑安静默地凝视着自己的左手——她的手很好看,是极为悦目的手,指节分明,线条流畅,肌肤如雪。尽管常年与枪械为伴,手掌却未留下丝毫茧痕,宛若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显然得到了主人悉心的呵护与保养。
左手,对于一个人而言,承载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尤其是对于宫野佑安这样的左撇子而言,左手的运用贯穿了她的整个生命——无论是书写、射击、格斗,还是驾车、拆弹……一旦失去左手,就意味着她必须从一个左撇子转变为右撇子。虽然用右手写字、烹饪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但无法再依赖左手却意味着她必须彻底告别过往的生活方式。右手射击或许不再如以往那般精准无误,右手拆弹也可能不再如曾经那样游刃有余,更遑论重新拾起那把熟悉的解剖刀了……
昔日里,这只手曾是她最为锋利的武器,枪械的扣动扳机、刀刃的挥舞斩击,皆由这只手,这双手完成,将一个个生命引向无尽的地狱深渊。极恶之徒、无辜之人、乃至自诩正义的灵魂,他们的鲜血与哀嚎交织在一起,无数次地在这双染满罪孽的手上留下无法抹去
现如今,上帝收走了她使用左手的权力,这是在对她施以惩戒吗?惩戒她曾用这只手犯下无数不堪回首的罪行。难道上帝也如常人般,只以单眼审视人间是非?!
宫野佑安自嘲一笑,只不过是一只手罢了,失去了又如何?反正,我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出院]
宫野佑安缓步走出医院,门外正有一男一女在拌嘴,然而当他们瞥见宫野佑安的身影时,瞬间便停下了争执,脸上洋溢着欣喜之情疾步迎了上去。那女子凝视着她,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而男子则带着几分调侃之意轻轻拍打她的肩膀,话语中虽是戏谑,却掩不住那份深深的心疼与关切。宫野佑安大抵也是笑着的……
她应该是会笑的吧
宫野佑安这样幻想着,现实却是她一个人走在路上。
是啊,只有自己活下来了……
无人知我
偌大的世界只有她独立于苍茫之间,无人慰问。
忍忍就好了吧……
“我不需要休假调养。”
“不,宫野,你需要。”
中野加郎不会退让。
“这是命令。”
“……”
宫野佑安凝视着手中的通知书,心中涌起的并非期待已久的放松之喜,而是难以言喻的迷茫与失落。强制休假的背后,是因为担心她会成为累赘,所以才强迫她离开工作岗位?失去了一只手,是否就意味着失去了作为宫野警视的身份?她静静地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沿,身体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即便窗外阳光依旧明媚,自落地窗洒入的光线却仿佛也因她的心情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无法飞翔的翅膀,仍有意义吗?
重回光明之下的她,内心却是一片茫然,无尽的恐惧如影随形。对于那曾经久违的阳光,她竟生出了一种地狱恶魔般的畏惧之情。而且,在警视厅眼中,自己已不再具备任何实质性的价值;而对于整个世界而言,亦是如此。她所经历的种种,究竟有何意义?不惜一切代价摧毁“ZOO”的坚持,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抛弃过往所有,面对如今这般结局,试问着,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地狱的恶魔仰望那明媚的阳光是会害怕的。
[一个月后]
宫野佑安的手机上弹出一条短信,是中野加郎的。
中野加郎不愿看到老友的女儿这么堕落下去。
[宫野,我知道你的担忧,但你不能再这样迷茫了]
[上级安排好了,让你去帝都大学生化院任教]
迎向全新的生活吧,宫野佑安,不必再畏惧那温暖的阳光。
她不是无依无靠的,也许过去不是,但如今是,未来也是。
无法飞翔的翅膀,仍具有意义,那是你曾自由翱翔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