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达班的日子过得很快,仔细想想,其实你也从未像今天这样的目的纯粹:活下去。
但拓总离你很远,但你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带来的。
蒲草的香味总伴着但拓的到来变得浓郁。
有时候离得近了,你能很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机油混着烟草的味道,对你来说这个味道很是安心。
“我看你们中国人都习惯空调噻,但我跑了几个边边坡都莫得寻到,这几天用的风扇还睡得好噶?”你知道这个地方什么都很难搞到,就连风扇,也是但拓连夜赶着出去买的。
但拓总是将身边人安排的很好。
“想啦样迈?不舒服噶?”但拓见你不说话,有些着急,怕你住不习惯,更怕你水土不服,沈星刚来的时候可是难受了好一段日子,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你摇摇头,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但拓摸了摸鼻子,和你待在一起时他总是放不开。
或许是之前十几年一直围着猜叔和家人打转,身边没有过女生。他面对你时,才这样的少年气。
你大着胆子,拉着但拓的袖子把他拽到跟前。但拓低着头却笑出了声,笑起来随手拿过蒲扇,一下又一下带着凉风。
竹屋在追夫河边,水汽弥漫,这点潮湿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是个解暑的工具,达班的兄弟都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见过但拓,最后的记忆是那天晚上逆着昏黄的电灯,但拓站在木门门口,“我要出克几天,你无聊就找沈星噶。”
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但拓轻轻关上了门。
隔着这么远,你也清晰的看见了他可疑的、泛红的脸。
这几天你慢慢也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暂时回不去了。偶尔的枪声从远处传来,也有和但拓一样的兄弟受了伤被抬回来。
你一直不见但拓的消息。
好在沈星很好说话,他和你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安慰你会回去的,但拓也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
那天早上,你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醒,隔着门缝,你看到沈星急匆匆的开车出门,心里想打鼓一样上上下下,总感觉有点不舒服。
到了下午,终于见一群人背着但拓回到了寨子。
这里的月亮总是灰蒙蒙的,像是触手可及又相隔万里,你趁着夜色尚浅下了楼梯,楼下是这几天和你相处很不错的沈星,还有那个叫“猜叔”的男人,你看见他总是很害怕。
当然,还有被白色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拓。
“莫哭莫哭,我不是回来各嘛,眼睛都哭花了为啦样嘛,我身体好,马上好起咯!”
你摇摇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落。但拓想给你擦擦,但由于胳膊被固定着没办法伸直,“得了拓子哥,你看把人家姑娘急成什么样了,你可太能了啊。”
笑声响起,这样温馨的时刻你好像第一次拥有。
“妹儿,你就说嘛,你咋这样好看迈,身上香得很,我闻一哈子都要给我搞晕豁儿咯。”
“莫闹起,等我克这趟走水回来,带你去耍嘛。”
“整到害羞起,让我香一口,不然让我出去都不放心噻,你忍心看我憋这么久迈?乖乖,想饿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