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缓过神,挣扎着要下去,李聿青双臂用力兰玉就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那个保镖看了两眼,收拾好枪靶子,识趣离开。
兰玉象征性动了两下就不再挣扎,李聿青要是真想困住他,以他的本事,逃不出去,反正不用他出力,还乐得自在。
兰玉容易被吓着,好处是这事没让他真杀人,他缓过神也快。
李聿青把兰玉放在卧房的床上,床上的垫子听说是洋玩意,软的很,兰玉落上去屁股还弹两下。
“我只能这样,胖不起来。”
兰玉沉下眼,心落到了底。
李聿青把他从床底正中央扶稳,然后转身到身后的柜子里翻找。
兰玉试探着往床边挪动,脚尖落在地上随后便被一双手拉住脚踝。
“之前那么娇气,稍微使点劲眼里就要沁了泪,这会怎么疼的伤口也不出声。”
听见这话,兰玉这才发现他脚踝上红肿着,是他躲在柜子角落的时候扭到的。
之后他又去摸枪,光注意着紧张了,反而忽略了自身的疼痛。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冰凉的药膏落在脚上,兰玉嘶了一声,猛地回神。
他坐在床边上,温热的大手在小腿周围游荡,脚踝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不好受,他缩了缩脚,很快被拉回去。
“别动,还没涂匀。”李聿青冷着脸说道,指尖上的动作倒是变得更轻。
只是这样一来,要涂的时间就更长了。
兰玉想要离开,被人掌握在手里,像是当初被人困在床上,只能被动的承受那人给予的一切。
“放开。”兰玉莫名生了气,猛然抽回。
李聿青一愣,合好药膏盒子,放在兰玉撑住床的手边,然后抽出床边的纸巾擦干净手。
他知道,是他又触发兰玉不好的记忆了。
于是他选择默默关门离开,把足够的空间留给兰玉。
北平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冷,兰玉在报社里干了半年的时间,他发现很多人在冬天还要出去,每到上班时间,工位上每次都不剩几个人。
办公室里开的有空调,兰玉在整理面前的一份文件,房门打开,兰玉下意识抬头——是他对面工位上的一个人听说最近一直在外面忙一个大新闻,很少回报社。
那人冻的直搓手,兰玉去接了杯热茶递给他,那人抬头道谢,尽管冷的手脚冰凉,面上的喜色仍是掩盖不住。
“事情忙完了,看出来你的好心情了。”
那人点头,打开面前的电脑,“是啊,只要等我把东西准备好,一定是一个大新闻。”
剩下的属于个人的公事,兰玉识趣的不再去问,只是点点头道,“那就恭喜你了,今年一定是个喜庆的年。”
报社快放年假了,最近的事情多起来,整个报社都沉浸在忙碌的氛围里。
竹生高兴的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自己母亲在家里做的糕点——原因则是他妻子在结婚的第二年怀孕了。
那份包装精致的糕点放在电脑旁边,一伸手就能拿到,自然不用刻意去看也能注意到它。
办公室里只剩已经关闭但仍在运转的空调嗡嗡的响着,除此之外就他桌前和一盏办公室里的灯在亮——那是竹生的办公室。
兰玉拿上杯子,准备洗干净杯子后跟竹生说一下再离开。
水龙头快速的冲刷着掌心里的杯子,水流打在瓷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某些物体上划过,有点好听。
一直到走出卫生间,兰玉仍然觉得有些梦幻,他在一家报社里工作,成为了这个新时代的一员。
在这半年里,见到了警察的枪,也享受到了新时代的红利,即使这其中仍然有很多暗流涌动,他也已经脱离了那个身份。
他真的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人。
他不再是那个旧时代的残缺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