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出租车上,王博坐在副驾驶,我和章凯坐在后座。午后碎金子般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落在我美甲上,它变得亮晶晶的,落在我手掌里,形成一块块琥珀色的光斑。我展示给章凯看,他也伸出手来接。
有一次,我在临走前称赞章凯的手好看,他的手是真的好看。手掌干净也白净,手指修长,指甲椭圆形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好看。我们一起下电梯时,他发现我垂涎欲滴的盯着他的手,他就反复张开攥拳展示给我看,想弄明白自己的手有什么过人之处。
“章凯,你看小红书里这些手模,拍出来都好好看,来,我也给你拍!”我兴致勃勃的打开手机拍照。
他很听话的伸出手来配合,但我不是个合格的摄影师,“你放在裤子上。”他就把手随意的搭上,他那天穿了一条军绿色的工装裤。
“效果不太好,你再举起来做出一个手向前伸的动作,每根手指抬起来的高度要错落有致一点!”章凯把手伸向前方,看起来好像是垂死挣扎的求救信号,但他还是照做。
我终于明白了,也许只是在我眼睛这台相机里,他的手才格外好看。最后,章凯看了看我的“杰作”笑了下,他的评价是,“嗯,好像鸡爪子。”
我只顾着拍照,把刚刚买的NFC橘子汁饮料随意扔在后座,我在修照片时,听见他自言自语,“下车时别忘了。”说完,他就帮我握在手里,等下车再递给我。
吃晚饭时,我们一齐去办公楼下吃无敌家,一家日式料理店。我和章凯的都是豚骨拉面,王博点了一份无敌辣日式拉面。三碗拉面上齐,还有锅贴,芒果大虾寿司也摆上桌。我发现章凯在上菜后吃饭之前有爱拍照的习惯,尤其是每当吃一家新的餐馆就会如此。
如果他发现我比他先一步拍上了,就会跟我说,“回去照片发我啊!”
吃饭时,我们又一次讨论起耳机的事情,那时我和王博都还在用有线耳机听歌。章凯有一个三星的蓝牙耳机,叫Galaxy Buds,那是2020年新出的第一代新款。他们想比较这“假耳机”和三星耳机效果区别。
他俩听完,我也吵着说,“我也要听!”
于是,章凯把“假耳机”分给我一只,点开qq音乐,我当时美滋滋的想,我和章凯共用一对耳机听歌了。“我要选音乐!”我语气听起来像个任性的小孩儿。
“你这列表里都没有我想听的!”我拿着他手机点开搜索框,开始搜索天府事变,小李。我点击播放“扭曲的爱DISTORTED LOVE”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说唱。这首歌混音感很强,配乐混合着木吉他拨动琴弦的吱吱声,声线有磁性又有点遥远空洞,仿佛置身梦中。
我最喜欢里面的歌词。想来可以作为一纸情书,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喜欢上了章凯,只是止步好感而已。我后来才知道,章凯英文不太好,大学英语六级都没过,因此我是没法指望他听懂这首英文歌了。
一份始于一份扭曲的爱。听着雨,我们生活在梦中,倒不是噩梦,这里没有老虎,只有我和你。你最近好吗?我最近很不好。因为实在是甚是想念。
姑娘,擦干眼泪,说你爱我。可你感到我的心已经碎成一片片的了。我总是让你欲言又止,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跟我来,你会看见,我将你捧在手心。跟着我,你会看到灵魂深处的爱意会是怎样。
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我保证。如果你是一个苹果,那我希望我是你身体里的蛀虫,至少会有一个我的位置。至于你是谁,你在哪,你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可以是任何人,每个人,或者无。跟我来,你会看到,我将你捧在手心。
我每次听的时候总是心碎,止不住的心碎,虽然我从未有过恋爱经验。但我总是幻想自己是那个深情的小伙子,或者是那个令人魂牵梦绕的姑娘。
我知道我不该把自己的感受强加在别人身上,但还是有所期待。不出所料,章凯听了没什么反应,他根本就不喜欢听说唱。
他和王博起身离开去结账时,我只是傻傻的追着他走。然后王博笑着怪我,“好啊,仁嘉,你就这么把我耳机扔桌上,人跑了?”
我只顾着嘿嘿傻笑,然后赶紧把博哥的耳机塞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