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敢做还不让说了,还有你,程鹏飞,别什么事儿都用年纪小来开脱。”
程鹏飞这一打岔成功将贾代玉的怒火吸引了过去。
还是程芽芽主动凑上去分开两人正色道“妈,妈,这次是我是我有事儿求你。”
贾代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从小到大,程芽芽还真不轻易开口,上一次还是初二说要跟着老师去参加竞赛,可能得回来晚点。
“就是明年七月一号不是香港回归吗,我就想着要不咱们一家一块去北京玩一圈去,你想啊,那北京是哪儿啊,首都!”
“那场面能差得了吗?香港是远去不成,可北京那不就一天的事儿。”
大人总是思虑周全些,贾代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钱。
身为家中的掌柜,她对钱最为敏感,去一趟北京,他们一家子起码得一千以上,那可是她快两个月的工资呢。
“就是,李肆他们家都说要去呢。”
“程苗苗,你少打岔,你知道去一次北京要花多少钱吗?”
看着贾代玉瞬间变脸带着些许怒气的表情,程苗苗只觉得心口酸涩。
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大多时候对程芽芽就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对自己就是吹胡子瞪眼。
都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区别对待?
“大不了就用我往年给你的压岁钱,今年的也给你,行了吧!”
程苗苗低着头,看不太清她的神色。
“那些钱都是我跟别人换的,你还以为都就成你的了?还给我?本来就是我的。”
人们总是会低估言语的杀伤力,可恶语伤人六月寒,那些自以为无伤大雅的指责也许会化为一道道利箭,将他人伤的千疮百孔。
程苗苗如今便是这样的感觉,贾代玉从来都不会意识到态度上的区别对待也是偏心。
在梦中,程苗苗几乎不会给家里打电话,因为她不想在听见指责声,不想在看到就算没有她家里也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显得她仿佛可有可无,甚至没有她,家里会过的更幸福。
在李肆去世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爱她胜过爱自己的人。
她想大喊大叫,想控诉自己的不满与委屈,可最后通通化作了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程苗苗还是做不到对家人恶语相向。
她能做的只有逃离,所以,她起身跑回了房间,将门反锁后,利落地爬上床,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眼泪扑簌簌从眼眶滑出,模糊了视线。
将在李肆住院时因为担心才贴在墙上的合照也变得扭曲,模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还在客厅的三人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平常就算是比这更刺耳的话,程苗苗也会皱着眉跟他们争辩,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离开。
贾代玉听着响亮的关门声,怒气更是被直接点燃,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个冤家,什么时候程苗苗才可以稍微懂事一点,少闯点祸。
“程苗苗!”
没等她起身赶去砸门,胳膊却被程鹏飞一把拉住,“好了!少说两句,让孩子自己呆会吧。”
程鹏飞难得面色严肃,程芽芽也坐在贾代玉旁边轻声安抚着她。
贾代玉也觉得委屈,她不就是说了几句,都没怎么过火,又是摔门,又是阻拦的,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