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桌子上,爹和爷爷正在纸上写着大大的“不卖”二字,已经写了好几张,就等待会贴出来。
听见声音,连守信抬头,“你们可算回来了。”
“叶儿姐给我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呀?”连蔓儿进门赶紧询问道。
爹爹叹了口气,讲道,“今日这征地的告示一出,乡亲们就没主意了,这有同意的,也有打死都不干,把这告示直接撕了的,这不赶紧把你们叫回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爷爷一听连守信说‘商量’,直接反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商量什么?没什么商量的,不卖!”
在一旁一同回来的二伯,听到刚才路上别人议论说的话,眼神闪烁不定,“爹,我听说会分一大笔钱。”
爷爷默默地从桌上拿起一张刚写完的“不卖”字样的纸张,轻轻展开,不想和他多费唇舌。
不得不说他俩是两口子呢,想法心思都一样。
二伯娘也忍不住开口劝说起来,“爹,你想想啊,等咱有钱了,也能去镇上置个宅子不是。”
“对啊,爹,上回大哥上任,咱都没去成吧,那这次咱都一块去镇上大家都聚齐了,你不是常说吗?这一家人在一起都要齐齐整整的。”
连叶儿在一旁听着自己爹娘说的话,爹娘是什么样子的人,她也,清楚,但面对这样的情形还是无语,永远只看当时的利益,浅显短视。
爷爷狠狠地瞪了二伯和二伯娘一眼,语气中满是嫌弃,“屁话,跟你大哥去镇上那是搬到自己的家,是沾你主簿大哥的光了,现在是把地卖了,人家把你赶出去,你的根没了,这叫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这能一样吗?”
二伯见老爷子这样的态度,就想让连守信也说几句,最好可以让老爷子同意把地卖了,“老三说两句。”
连守信则是无所谓,“我自然是听爹的,爹说卖就卖,爹说不卖我就不卖。”
爷爷看着二伯,语重心长细细掰碎了给他讲道,“老二,咱们连家几代人都是靠着这块土地营生,虽然说这不算富足,但日子也算是过得安生,人啊,不能把根给没了。”
二伯虽说平日里势利了些,但在孝顺这一点上还是毋庸置疑的,听老爷子这样的讲道,原本心中那些小心思也渐渐消失了,不在反驳,“行,既然爹这么说了,我,我也听爹的。”
见二伯终于不再坚持,爷爷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这时,连守信趁机将自己刚才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方才我去打听了一下,这个不光是咋村,这附近的几个村子啊也都在征了。”
“爹,你知道是谁在征这地吗?”连芸儿插话问道。
她们这就还没有过这样大规模的征地,征地的除了朝廷官府下令,有能力这么征地也就只有那些富商,而那些富商基本都在锦阳行了,再加上她记起的铁矿,如果真的是锦阳行,那这事可就不是征地这么简单了。
爹爹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是锦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