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受气了?跟阿姨说说,阿姨来帮你解决。”李曼香一脸关切,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疼惜,紧紧盯着林晓。林晓小嘴一撇,气鼓鼓地说道:“还不是妈妈。她骂我是讨债鬼,都已经说了两次了。每次都是嘴上认错,可下次还是照说不误。还总说我们这代人脆弱得不堪一击,她们那代人就算打骂都没事。好像我们年轻人就是在无病呻吟、没事找事,简直不可理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泛红,满是委屈。
李曼香轻柔地抚着林晓的头发,目光敏锐而充满探究,温声问道:“孩子,还有别的事压在心里吧。”林晓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被黑暗吞噬,她自嘲地苦笑一声:“呵呵,我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李曼香连忙握住林晓的手,语气坚定而又充满鼓励:“林晓,不管你信不信,阿姨照顾你那是发自内心的,心甘情愿,绝不是因为别的。这和你有没有精神疾病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你有这病又怎样?你善良、真诚,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林晓听到这番暖心的话语,心中像是被春日的暖阳照耀,涌起一股暖流,暖暖的,很是舒服。她不禁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在病中久违的笑容。李曼香看着林晓,思绪也飘回到了初次相见的时候。
那时的林晓正处于发病状态,六亲不认,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戒备,仿佛觉得身边的任何人都会对她造成伤害。李曼香却没有丝毫畏惧,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她,用自己那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去感化她,亲切地唤她“胖丫”。
李曼香拉起林晓的手,声音轻柔得如同山间的溪流,缓缓地安慰着她:“林晓呀,生命可是只有一次的宝贵东西。要是轻易选择了轻生这条路,那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应该能明白阿姨的意思。”
然而,林晓却依旧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对活着提不起半分兴趣,仿佛内心那盏象征着希望的蜡烛已经彻底熄灭,再也没有了活着的光亮,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具毫无生气的提线木偶。李曼香深知精神疾病的恐怖,它不仅仅在病情恶化时疯狂地折磨着患者的身体和心灵,更是会在患者情况稍有好转时,如恶魔般卷土重来,狠狠地打击患者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对生活的那一点点信心。
李曼香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得尽快给林晓找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了,这事刻不容缓,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太清楚精神疾病的危害了,它不仅无情地摧残着患者的精神世界,更是残忍地伤害着患者的身心健康。
有太多太多的患者,因为实在熬不住疾病复发带来的痛苦和绝望,最终选择了那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一旦做了傻事,那真是哭都来不及。李曼香赶忙收起这些沉重的思绪,努力扬起一丝如阳光般温暖的微笑,对林晓说道:“阿姨会一直在这陪着你,别怕。”
林晓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仿佛黑暗中亮起了一颗微弱的星辰,重新有了一丝生命的生机。李曼香见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特别的话?能跟阿姨讲讲吗?”
林晓想起李伟东的那些言语,恨恨地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泛白,气愤地开口说道:“李大夫居然让我想想父母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李曼香一听,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怒火:“这不是给精神疾病患者火上浇油吗!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李曼香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重新挂上温柔的笑容,手轻轻抚着林晓的头,耐心地开导道:“林晓啊,阿姨知道你心思细腻敏感。但你要想想,你父母现在身体康健,你这么早就做这种打算是不是太早了点呀。”林晓听了,仔细琢磨了一番,恍然道:“是啊,父母还好好的呢。”
林晓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光亮,就像黑暗的天空被璀璨的星辰重新点亮,仿佛重新注入了生命的光彩。她拿起手机,开始刷起视频,查看消息。李曼香看到这一幕,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心里想着:总算这丫头不再一门心思地琢磨不想活着的事儿了。
就在这时,李曼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李曼香曾经的同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 李曼香不紧不慢,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哟,你都退休了,这大嗓门还是一点儿没变呀!”
“你在干嘛呢?”对方问道。李曼香回答:“你还记得林晓吗?”电话那头先是一愣,沉默片刻后说道:“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丫头当初发病的时候,支使我们给她抬床垫,我们怕她病情加重,也只好顺着她。”
“你居然还记得?” 李曼香有些意外。对方接着说道:“那当然记得,这个小家伙其实挺可爱的。”李曼香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个丫头最近精神疾病又复发了。好像心里还窝着一团火气,似乎是她妈妈惹着她了。”
电话那头满是不解,疑惑地问道:“她妈妈那么疼她,不可能吧。她犯病的时候,她妈妈都没舍得把她封闭在医院里。”李曼香无奈地解释道:“她妈妈骂她了,所以这丫头心里带着一股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