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火,大概足足燃了…一天吧?
据有幸存活者所言,那个孩子在这次火灾中除了一只左眼什么也没失去。
真是个令人赞叹的奇迹啊。
—— —— —— —— —— ——
烧了两个小时,无人察觉,无人问津。从刚开始温顺乖巧的火苗,变成现以疯狂割杀人的红色野兽。
乱舞的火焰胡乱舔舐着人们,有的已没过腰际,在惨叫声中轰然倒去。
那可怜的孩子吓得已失去了逃跑的本能,他目不转睛地满眼惊恐地盯着那火光的尽头。那是什么?两个中年人。
“离开这,我的孩子!出去——”
喊叫声已被遮得听不见,从母亲惊慌失措的神情中,弗洛里安提取,并拒绝了这个要求。
弗洛里安这场灾难,完结得好迟…
“你愣着干什么?小混蛋,滚出去!”
“你想让火苗给你来一次全身按摩吗?不想就出去!离开那扇门!”
严厉的呵斥已不管作用,呆傻的愣住的弗洛里安·布兰德啊,他还会在意已被确认没救的父亲那微弱的恐吓吗?
他两眼瞪得很大。这将是死亡的悲剧,更将是场盛大的火宴!
直到不安分的火苗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本就娇嫩的皮肤烫出了红迹。火焰蹿上他的左脸。
这本该就是故事的结局。
掉落的左眼球被他一把抓住,呆呆地望着。
他本就是个疯子,永远的。
如何长久的安眠也永垂不朽的艺术家。
-------------------------------
“滴——滴——滴——”
“抢救成功,请进吧,院长。来看看你最担心的孩子。”
迷迷糊糊地记得,是福利院的老院长让自己的左脸再也无法见到他人,只能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手术室门关上了。弗洛里安没有睁眼,他还认为平日待自己很友好很亲切的院长此时会爱抚地轻声安慰——没有一个比这更叫人欣慰的结果了。
“唔!…”左眼好疼。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此时围在床边,擒住这躺在病床上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只觉得尖锐的东西刺进了那只勉强被抢救的眼睛,一阵钻心的疼痛无法顺着被强行捂上的嘴巴发泄出来。
越是挣扎,自己似乎越渺小。
直到剧痛至昏厥,被迫保密的记者也只是提供了“弗洛里安的左眼抢救失败”的虚假信息。哦,不,在人们眼里看来这是真的。
事后的他也常常不知所措的站在人群中受那些突然来拜访的穿金戴银的少爷小姐公爵夫人们吹捧。
“奇迹啊——”
是啊,真是个,奇迹啊!
最后那场大火才是那位出色的火灾调查员口中的温暖吧!他救助了不少人。唯有最可惜的——他没救回切尔宁院长,不过,这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人们期待他的再次伟大创作,殊不知,那根罪恶源头的火柴,刚开始一直被他拿在手里。
哦,这不是重点。又是那位曾经被威胁的记者,这次她有实话实说了。“弗洛里安·布兰德先生,一位出色的、绝无仅有的火灾调查员!当然,谁知道切尔宁院长当时在搞什么鬼——他拿着火柴盒干什么?!”
呃哦,把责任强推给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似乎不太友好。不管怎样,合作愉快吧,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