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失意

杨澄视线不断扫过题目，心也越来越紧。

大部分题都是创新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类型，而身边人翻卷子的声音更是加重了内心的紧张情绪。

时间转瞬即逝，杨澄最终交上一张还差最后一个大题的答题纸。

她已如坠冰窟，收卷后就浑浑噩噩的顺着人流回到大巴车。

周游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想着刚刚考试不确定的答案，心其实也在打鼓。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从小父母教的就要波澜不惊，他早已经习惯把情绪藏在淡然的表情之下。

可他看着不远处那个沮丧的身影，抑制不住的担心还是浮上眉梢。

“杨澄，还好吗？”没有询问成绩，没有礼貌客套，周游始终关心的只有她的情绪。

“嗯，还好。”杨澄挤出笑容，自尊让她不想让周游看低自己。

“那就好。”周游并不相信杨澄的回答，但还是在大巴上默默找了一个座位。

或许他早已不是值得杨澄倾诉的人了，所以她才会敷衍吧。

返程途中，学生们三三两两议论着题目，做错发出的后悔哀嚎此起彼伏。

今年题目难度之大，是往年不曾有的。周游想到母亲之前自信地预测他一定会拿到好成绩时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看看成绩出来后母亲会是什么反应。就连他自己也没认识到自己此时反抗和挣扎的心理。

回到学校，大家都重新开始正常的学习生活。

原本每晚的化学辅导暂时休息，杨澄晚自习下课也有了和姜杉出去放松接水的时间。

但她们做的更多的还是去隔壁教室看宋振东，每次姜杉都会催杨澄帮忙要微信。可是杨澄毕竟社恐，这件事也就一拖再拖。

两周以后，成绩如约而至。杨澄看着获奖名单，一边感叹阅卷组效率之快，一边对着自己的省二犹豫不决。

如果不论是省一甚至拿下金银牌还是省三自己都不会再参加竞赛了，可偏偏是省二。这个中规中矩的排名让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与此同时，同样拿了省二的周游也陷入沉思。

“啪”奖状被狠狠扔在茶几，周游妈妈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连省一都没拿到，更别说之前期望的金银牌了。

周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你学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换来这样的结果吗？”她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学？！”

周游反而笑了：“高中哪次考试我不是年级前五，竞赛考试几乎次次第一，你说怎么样算是认真学？”

“认真学你就不该拿到这个名次！”她怒意更盛。“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这样？别跟我说题目新你就不会做了，一中跟六中有一个金牌的，还有三个省一的，为什么人家就能考好？”

周游低垂着眸，“失误了”。

虽然刚刚才顶撞了母亲，但他清楚自己犯了很多低级错误，所以不再争论。

在别人pua自己之前，周游已经pua自己几万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