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树林带上了一种静谧而安详的美，这种美是如此的深沉，让人仿佛能够忘却尘世的喧嚣。阳光从树梢间透过，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一卷天然的漫画。
田沼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清挥舞着不知名的拳法。
田沼要清，早上好。
清早上好，田沼。
阳光洒在清的身上，倒是显得清有些朦胧了。
田沼要今天咱们悬崖上那个‘静心寺’吧。
清直起身来，还没等他开口，田沼就说：
田沼要我确定要去喽。
清无奈，点点头。
清那，请你把这副面具戴上吧。
那是一面看起来很古怪的面具，是一个狐狸形状的面具，但看起来又很像狗。
田沼要好。
尽管很疑惑，但田沼还是将这个面具戴上。
田沼要这副面具是怎么干什么用的啊？
清那是用来掩盖人类气息的面具。
田沼要哦，还有这种东西啊。
清那咱们就走吧。
八原寺的钟声响起，空谷传响。
田沼要对了，这‘静心寺’有什么背景吗？
清背景啊……
清沉默了。
清那是山顶妖怪们修行的场所，很早以前就是了。
田沼要啊，这样啊，也就是说，那很早以前就是一座空寺了。
清嗯。
田沼看向那长满松柏的山顶。清晨的阳光为松柏蒙上一层金光。
清田沼——
清唤道。
田沼要哦。
田沼恍然回过神。
清唉。
清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清走吧。
清变出昨天那扇门，门那边是一片墨绿色的松树林。
松林如诗如画，让人沉醉其中。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去，一片浓郁的绿色海洋展现在眼前。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梢，洒落在地上，斑驳如同画卷中的点点墨迹。
田沼踏过门框，来到了这片仿佛从未被人类染指过的森林。
一条古旧的砖石路铺陈在林间，清带着田沼踏行在小路上。
日和坊清大人，今日是有来客？
身后传来一道年迈慈祥的声音。
田沼回过头去，看到一位身着和服的老先生。
清是，日和坊禅师，看起来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呢。
日和坊是啊，我还会再待上几天，过几天，我去找找我的好兄弟们聚一聚，但到那时，这里会下上一阵小雨吧。
清原来如此。那么，祝您心情愉快。
日和坊借你吉言。
在田沼看来，日和坊是一个可以带来阳光的妖怪。
它雨天时不见踪影，是只有在晴天才会出现的妖怪。人们要是在路上看见日和坊便知道今天一整天都会是好天气。
清对了，日和坊先生，雨降小僧不知何时归来呢？
日和坊雨降小僧不喜欢露面，却又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不知道他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清这样啊。
清这样说道。
在田沼的印象中，雨降小僧是一个能够控制雨的妖怪。
雨降小僧和他的兄弟姐妹们经常古灵精怪地出现于各个地方，为当地带来雨水。
日和坊那，我送你们去“静心寺”吧。
日和坊老先生这样说。
清劳烦您了。
日和坊不劳烦，不劳烦。
田沼看着两妖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心里总有一种愉快。
循着小路前行，忽现一条小溪。
山路弯弯，溪水潺潺，曲径通向幽处。
日和坊喏，这里就是“静心寺”了。
面前突兀地出现一座巨大的禅寺，牌匾上赫然写着“静心寺”。
日和坊那，老夫就先行离开一段时间了。
清您去吧，日和坊老先生。
日和坊挥挥手离开了。
青坊主啊，清大人回来了。
一位田沼没见过的妖怪突然出现。这只妖怪长着一张很是恬静温和，雌雄莫辨的脸，说话也听起来温和。
青坊主最近在外面感觉如何？
那妖怪问清。
清挺清净的。
青坊主哦。
那只妖怪愣愣地点点头，他扭头看向田沼。
青坊主这小妖怪是……？
清他没有名字。
青坊主欸？那可真是稀奇。我是青坊主，一介和尚是也。
名叫青坊主的妖怪看向田沼说道。
青坊主我是这里的知事，是负责接待的僧人。请随我来。
田沼要拜登欲开山，并求挂搭。
田沼赶忙说。
青坊主嗨，不用这样拘谨，我们寺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的。
清与田沼跟着青坊主走了进去。
院内有一棵巨大的柏树，据青坊主说，这棵柏树名叫“空柏”。
真是个好名字呢，田沼心想。
青坊主这就是“生命”呢。
青坊主这样感慨道，田沼没有反应过来。
田沼要师父是想要表达……
青坊主你也是，我们都是“生命”。
田沼微微笑了。
田沼要是啊。毕竟，“万物皆有灵”嘛。
青坊主也笑了。
田沼要对了，师父，这里的贯首是谁啊？
青坊主是野寺坊禅师。
田沼跟着青坊主步入一座庭院，庭院中也有一棵柏树。但是，这棵树已经枯萎了。
树下盘腿坐着一位老僧。
见有人前来，老僧睁开双眼
终了青坊主禅师。
青坊主终了禅师。
终了这种妖怪所代表的含义其实就是“结束”，所以终了很是淡薄，不会表现出情感。
田沼向身边看去，清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终了小友，我问你。
田沼要禅师请说。
终了看着田沼。
终了那棵树，是荣好，还是枯好？
田沼要荣好。
田沼回过头来，看起来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终了为什么？
田沼要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生命难道不就是荣好吗？
终了那么，小友，我问你，那棵树，是荣好，还是枯好？
终了禅师再一次指向那棵松柏。
田沼要枯好……？
这次田沼换了个答案，但是田沼想不通为什么“枯”会是好的。
终了为什么？
田沼要……
终了那么，小友，我问你，那棵树，是荣好，还是枯好？
是枯好，还是荣？但是两者都不是。
田沼陷入思考。
那棵树，是生命。
有生，就会有死；有死，便会有生。
生命代表死亡，而死亡也代表生命。
二者并非对立，而是统一。
那么……
田沼要他枯任他枯，他荣任他荣。
终了善哉。诚然，生命总是不想死，不愿死，但是生命迟早会死。在那时，你就要任由生命往生了。
田沼要啊……
……妈妈……
田沼心中莫名感到悲伤。
或许，终了见过的往生者已经不计其数了吧。
终了好了，小友，你走吧。
终了说出这一句话后，便闭上眼继续打坐修行了。
青坊主带着田沼从终了的庭院中走出。
穿过亭台楼阁来到下一个院子，这个院子相当破旧，只有庭前柏树郁郁葱葱。
田沼在院子里见到一位身体强壮如牛的和尚。
青坊主比比禅师。
青坊主说。
比比青坊主禅师。
这时，那强壮如牛的禅师看见站在青坊主身后的田沼。
比比小友是……
青坊主这位小友并没有名字。
比比啊……没有名字的妖怪还真是稀奇啊。
青坊主没有接比比禅师的话，转而视线一扫院子，说：
比比此地荒废已经很久了……
没等青坊主继续说下去，比比禅师就说道：
比比我不将境示人。
青坊主何为佛？
青坊主问道。
比比庭前柏树
青坊主何为禅也？
比比天。
青坊主何为修行？
比比地。
田沼要那个，我可以请教一下，这些话语是什么意思吗？
田沼问。
青坊主这是……修行。
青坊主回答。
田沼要什么是修行？
田沼问。
青坊主一二三四五。
青坊主回答。
田沼要什么是禅？
青坊主六七八九十。
田沼要我……好像更不明白了……
田沼显得有些迷惑。
青坊主欲速则不达啊。
青坊主慢悠悠地回答。
青坊主不过，修行终究是需要极其强大的毅力，一步一步来的。这也就意味着修行，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可以。
比比其实，不管是妖，还是人，究其一生，都是在修行。都是一点一点活着，创造属于日常的阶梯。
比比禅师这么说。
良久，田沼点点头，他看向比比禅师，问：
#田沼要师傅，您来到这里修行有多久了？
比比多久了……我忘记了。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吗……
田沼要一只妖吗？
比比对啊，一只妖。
田沼要您修行时没有法侣同伴吗？
您不感到孤单吗——田沼有些疑惑地问。
比比您不应该这样说，修行的法侣有很多，比如这座山——
比比禅师伸出手，指着脚下的山体。
比比还有这花花草草——
比比禅师环顾四周的小草小花。
比比这棵柏树——
比比禅师仰望着已经生长得很高的柏树。
比比还有天地与世界——
——这些都是我修行的伴侣，我的内心一点都不孤独。
比比禅师如此说道。
田沼要啊……
田沼由衷地发出感叹
田沼要我是一介凡夫俗子，不懂禅意，却也不坏凡法。我还想请教一下，四十寒暑不长否？
比比不长，贫僧乃心中空无一物之伽蓝堂。我烧了茶水，请二位品尝一番。
田沼与青坊主欣然应允。
比比珠光，上茶吧。
一小童端着茶壶从屋内跑出，一人三妖来到亭子下落座。
客官，品茶。
小童将一盏茶水捧至田沼的面前。
田沼要谢谢。
小童笑了笑，转而给青坊主与比比禅师倒茶。
比比不过此寺中竟能来如此稀客，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田沼要好茶。
田沼说。
青坊主比比禅师教出来的茶童茶道涵养是很高的。此盏茶甚好。
青坊主很高兴地说道。
小童又笑了笑。
比比呵！
比比禅师大喝一声，把在场的人与妖都下了个不轻，小童手中的茶杯甚至都摔在地上，碎了。
比比你以什么样的心来看待“喝茶”这件事？
比比禅师问。
珠光健康。
小童答。
比比那么，你有什么心得吗？
珠光……无心之茶，花红柳绿。
比比善哉。
从比比禅师那里出来，田沼总觉得有一种心灵被涤荡的感觉。
——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持之以恒。要坚定“道心”，才能开出花红柳绿。
青坊主不过，我也有问题要询问你。
青坊主突然这样说，田沼觉得有些疑惑：
田沼要什么问题？
青坊主地狱究竟存不存在呢？
青坊主这么问。
田沼要这是无中生有吧，这毕竟是生者自己为了死者创造的东西。
青坊主心里明白自然无惑。那么，心如何了？
田沼要父亲常说，善恶莫思量。
青坊主啊……原来如此，不思量后，又当如何？
田沼要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青坊主人若死时，归于何处？
田沼想了想，说道：
田沼要此处。
青坊主原来如此。
田沼要何为第一义？
青坊主此为第二义。
就在交谈中，一人一妖来到了最里面的钟楼上。
那里，坐着一个妖。
田沼要清……你……
此时的清换上了一身灰色古服。
清午来好风。清突然开口。
清午来好风，是啊。
田沼突然颇为感慨。
清吹折门前一棵松。
田沼要是什么风？
清一得一失。
清叹了口气。
清夜来好风。
田沼要夜来好风。
清吹折门前一棵松。
田沼要是什么松？
清一得一失。
清又叹了口气。
清你未来想做什么？
田沼要我……
清当为众生做牛马。
田沼要当为众生做牛马。
清为什么要为众生做牛马？
田沼要……
清一得一失。
田沼要……
清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汝此认得声。得声乎？得意乎？
田沼要会得。
清一得一失，只得声乃不得意也。吾问汝，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田沼要庭前柏树子。
清一得一失。
#田沼何为得？
清此为心。
田沼要何为失？
清此为实。
田沼要何为道？
清无心。
田沼要何为无心？
清不知者自明。
田沼要谁为不知者？
清自在心间。
田沼要何为禅？
清是。
田沼要生死之事如何？
清深浅。
田沼要父母之死可愧于佛，佛祖之死愧于何处？
清露。
田沼要狗之佛性有无？
清心。
田沼要生，位于何处？
清无声。
田沼要万物之变化迅速，何不证生死之道？
清无生无灭。
田沼要原来如此。狗之佛性有无？
清有。
田沼要汝之佛性有无？
清无。
田沼要为何？
清我非万物。
田沼要一即一切。
清非也。
田沼要为何？
清我非物。
田沼要可思否？
清不可思，不可议，所以说，不可思议。
田沼要也是。
田沼要抬起头，看着头顶悬着的大钟：
田沼要听闻‘静心寺’贯首是一位名叫‘野寺坊’的妖怪。
清我。
清如此说。
田沼要你……
想要让我消失在这里的话，敲响那大钟即可。
田沼明白了什么。
田沼的内心莫名悲凉和着急。
田沼要为什么着急消失呢？
清我没有动，为什么要说我消失呢？
田沼要你……
清这就是分别的观念。无生之道也，存之却非存之。
田沼要……你能不能不……
清我只是离开，并非死去。
田沼要你在我的心中已经占据很大一部分了……
清只要你呼喊“野寺坊”，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我只是被困在这座寺庙里了。
田沼要原来如此……
清青坊主。
青坊主在。
清请将其余在寺庙中修行的妖怪们带到这里，我为他们做最后的礼仪。
青坊主是。
清田沼，我从千年以前就出现在这座寺庙里面了。
田沼要啊……
清这面钟，只有你们人类能敲响。很抱歉。
这时，一道年迈的身影蹒跚地进入后院。
终了清大人，老夫听闻您也要走了吗？
年迈地平常不表现情感的终了哭了出来。
终了清大人，老夫又要孤身一人了吗？
清不是的，终了禅师，我只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只是想到处走走。
终了老夫的妻子千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老夫遁入佛门……别人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老夫什么都没有，连父母都没有，妻子的面孔我早已经忘却了，过了太久了……老夫不想失去你这样的朋友啊。
清没有管一旁的终了，终了继续说着。
终了这位小友应该就是您找来敲响大钟的人类吧……
清看着田沼。
清请你将面具摘下来吧。
田沼将面具摘下来，清将手指伸向田沼的眼睛，点了一下。
其他妖怪纷纷到场，跪坐在地上，准备例行上课。
清说了很多叫人听不懂的话。
清修行是为了入世。现今，你们的道行已经足够，我将传授你们衣钵。切记，入世后，切莫破戒。
说完后，清让田沼敲响钟声。那是只有人类才能够敲响的大钟。
面前的清在钟声响起之时，身形缓缓消失。
钟声响。
空谷传响，哀转九绝。
悲伤。
众妖看着缓缓消失的野寺坊，内心充满悲凉。
在野寺坊消失的同时，寺院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很古旧的庭院，那里有一棵名叫“空柏”的柏树。
#
田沼要最后是被终了送回家的。
天空是蓝色的。
大地是青色的。
天空中只有天空。
大地里只有大地。
田沼哭了出来。
#
几天后，天降小雨。
田沼坐在屋檐下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夏目贵志田沼——
熟悉的声音，是夏目。
田沼要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夏目贵志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闷闷的。
田沼要或许是雨天的缘故吧，不过，或许雨天也会带来好消息哦。
夏目收起雨伞，坐在田沼的左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雨哗啦啦地下着。
田沼要猫咪老师最近显得不正常……？
夏目贵志嗯，它最近总是趴在窗户上看着后山的悬崖，都不怎么跟我搭话了。
夏目看向后山。
夏目贵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田沼要嗯，是啊。我听到了一阵巨大但是却又模糊的钟声。
夏目贵志钟声啊……是离别吧。
这时，一位样貌俊美的少年僧人突然出现，然后一屁股坐在田沼的右边。
雨降小僧嗨，我是雨降小僧，清大人让我来找您。
田沼要雨降小僧……？
田沼显得有些疑惑。
雨降小僧是的，清大人让我找您，给您这个。
说着，雨降小僧拿出一封信，递给田沼。
田沼要哦，谢谢啊。
雨降小僧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
夏目贵志这是……
夏目看着不算薄的信封。
田沼拆开信封，信件内容如下——
致田沼的一封信：
河水奔流，流过无机小分子不断化学反应诞生有机物的时代，流过有机物拼接组合形成单细胞生物的港湾，流过生物合作竞争的大乱斗；
流过两栖动物在陆地上大放光彩的时代，流过陆地生物对生存资源竞争的大乱斗，流过人类逐渐征服世界的野心。
同样的，
见证了“三十岁的耶稣”言说上帝与基督，罪与赎罪，创造与平等，灵魂与永生；见证了穆罕默德言说安拉与天使，经典与圣人，后世与前定；见证了乔达摩·悉达多言说四谛与缘起，五蕴与无常，无我与空。
河水奔流，流过古代思想家哲学家辈出的原野，流过四大发明传遍欧洲的陆地海洋，流过工业革命时代发明大爆发，流过电子信息时代的悄然而至，
最后，流到了你我的身边。
庭院中哗啦啦的水声是时间长河的实质化。
河水奔流，流过下雨的清晨，流过清晨的寺院。
流到了晨起早课的僧人们。
早课的诵读开始了——
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毫厘有差，天地悬隔。欲得现前，莫存顺逆。违顺相争，是为心病。不识玄旨，徒劳念静。良由取舍，所以不如。一种不通，两处失功。绝言绝虑，无处不通。归根得旨，随照失宗。须臾返照，胜却前空。前空转变，皆由妄见。不用求真，唯须息见。二见不住，慎勿追寻。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无咎无法，不生不心。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两段，元是一空。一空两同，齐含万像。大道体宽，无易无难。放之自然，体无去住。任性合道，逍遥绝恼。系念乖真，沉昏不好。迷生寂乱，悟无好恶。一切二边，良由斟酌。梦幻空华，何劳把捉。得失是非，一时放却。心若不异，万法如一。万法齐观，复归自然。止动无动，动止无止。两既不成，一何所有。究竟穷极，不存轨则。狐疑尽净，正信调直。一切不留，无可记忆。要急相应，唯言不二。不二皆同，无不包容。宗非促延，一念万年。无在不在，十方目前。极小同大，忘绝境界。极大同小，不见边表。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信心不二，不二信心。
以人心铭人身，以道明德，同时，以人身明禅心，以德明道，方能成为自我。
此为修行。
以己身看宇宙，则目光所及，皆为无限。
此为修行。
世上的一切皆可归一，世上的一切皆可无限。
一切皆是实在，一切皆为幻影。
万物皆有灵，万物皆为佛。
此为禅。
以上皆为入世之准备。
以仁爱之心看四周，以博爱之心护心人。
人本无善恶，善恶莫思量。
早课结束，至斋堂饮食。
山下八原寺响起早课的钟声，钟声漫漫，余音绕梁。
这时，你出现在八原寺，敲响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钟声。
顿时，寺院消散了。
钟声不代表别离，
相反的，钟声代表着缘分与相遇。
其实，我们已经相遇了，在现在。
就在你的身边。
心里默念一声“野寺坊”，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清
*
田沼看完信，收起信件。
我没有失去耐心。
天空依旧在下雨。
他看向一旁的夏目，夏目也注视着田沼。
心中默念一声“野寺坊”，身边出现一只浑身雪白的仓鼠。
清我们又见面了。
仓鼠开口说话了。
清我是清。
依旧是那道很温和的声音。
田沼要清，你……
田沼显得有些疑惑。
田沼要怎么变成仓鼠了？
清你可以理解为“我回归了禅心”。或者说，我原本的样貌。
田沼要哦……
田沼轻轻捧起白色的仓鼠，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着。
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是一样的呢。
清斑大人吗？
清问道。
清那天钓鱼，它就安静地趴在你的肩膀上。
夏目贵志嗯，是啊。
清还挺有反差感的，斑大人这么傲娇爱闹腾的一只妖怪，竟然会安静下来，把我看呆了。
夏目贵志是嘛……
清老实说，我和斑认识少说也得有百年的时间了。它从那个时候，就挺傲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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