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妈妈毫无希望了。
田沼的心中泛起绝望的情绪。
这已经是第三次化疗了。
夜复一夜,田沼要守在妈妈的病床旁边。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
田沼发现,无论再怎么看月亮,月亮也只是在那里寂静无声地亮着而已。
月光是微弱而均匀的。
如果妈妈去世的话,自己会悲伤成什么样子呢?
在这段陪着妈妈抵抗癌症的日子里,田沼要一直在维护妈妈的生活起居。
爸爸也一直在努力工作赚钱,抑制癌症的发展。
直到那一天,妈妈一脸虚弱地对着田沼说道——
田沼妈妈我在这世上活不了多久了。
当时,田沼是这样回答的——
田沼要妈妈,您别开玩笑。
田沼妈妈小要,你为什么哭了?
田沼要妈妈,我没有哭泣。
那时,妈妈笑了。
那天夜里,妈妈看着窗外,轻声念了一句“瘫痪”。
田沼立即反驳。
田沼要妈妈,您不会瘫痪的。
此后的时日里,妈妈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渐渐地,妈妈变得“皮包骨头”,好像全身的气力都被夺走一般。
在妈妈还在世的最后一晚,田沼要坐在窗前。
黄昏的街道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或许,这不是雾气,这时眼泪吗?
田沼的头倚着窗帘,鼻孔里有一股印花布窗帘的味道。
啊……妈妈那个晚上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夜晚的街道也要入睡。
有个男人,从田沼所能够看到的一间小房子里出来,路过这里,走进了另一条小路。
脚步声沿着混凝土的街道上咔嚓作响,咯咯吱吱地又迈向医院后面的田地。
想想小时候母亲的柔和,田沼突然小声啜泣起来。
直到——
白色的窗帘化为盖着母亲尸体的帘幕。
父亲从寺院赶来,看着母亲的尸体进入了火化炉。
不!不!不!这不可能!
田沼突然嚎啕大哭。
我不想哭的。
我一点也不想哭的。
我真的不想哭的。
田沼发出绝望的呐喊,那呼喊似乎要将灵魂吐出来。
举办了母亲的葬礼后,父亲决定带着田沼到他所工作的八原寺去生活。
就这样,田沼第一次搬进八原寺生活。
那是一个十分静谧的地方,屋子前面的小院似乎具有安定心神的作用。
小草绿绿的,石头小路是白色的,枫树遮住了一部分炎炎烈日,小院是如此荫凉。
田沼父亲小要,请一定要记住,妈妈一定是成佛了,才选择了离开。
田沼要爸爸!
田沼又一次哭了出来,他一把抱住父亲。
父亲是八原寺的住持,是负责安排寺庙里各项事宜存在的人。
田沼父亲妈妈一定不希望小要整天沮丧,妈妈一定希望小要天天开心啊。
父亲捧起田沼的脸。
田沼父亲我儿子长得就是帅,可不能哭丧着脸,哭着哭着可就哭丑了哦。
田沼要爸爸。
田沼父亲我为你找到所附近的学校,你以后就在那里上学吧。
田沼愣住,随后点点头。
过两天,田沼来到学校报道。
那天,他在一条楼梯道口,被一名长相很可爱的少女撞到了。
多轨透对不起!
田沼要愣住了,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对视了几秒钟。
田沼要没、没事。
接着田沼冲她微笑一下,两人就此分开。
倒也是凑巧,田沼还没有在学校待上几天,暑假便开始了。
那一天,风和日丽。
夏日的森林里,小溪潺潺流淌,抚慰着大地的心灵。茂密的树叶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勾勒出一幅宁静优美的画卷。
田沼要坐在庭院的台阶上,静静地望着山与水。
浑身雪白的仓鼠在田沼的肩膀上安安静静地趴着。田沼将那只仓鼠捧下来,轻轻地顺着仓鼠的毛发。
田沼率先开口。
田沼要暑假还真是清闲呢。
接着,田沼又自说自话。
田沼要嗯。这种天气确实适合待在树林子里休养生息,或者到海边去浪一浪。
这时,夏目穿过小树林来到了田沼家。
夏目贵志一起去看大海吗?
夏目向田沼发出邀请。
田沼愣了一下。
田沼要一起去呗。反正现在也是暑假了嘛。
夏目贵志那就一起走吧,北本和西村一会儿也来哦。
田沼要好。
过了一会儿,田沼收拾好行李,夏目和田沼就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