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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信你八分可不够啊

长安人间梦

因昨日的夜袭,此刻南州城中已是一片人心惶惶,秋雨替赵笙出去打听了一轮,回来后也对着她不住摇头

“外面连华街上都没人摆摊了,家家门户紧闭……还有人,还有人……已经准备再次南逃了”

百姓不知此事实情,他们只单纯的认为连官大人都被绑了,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不更是叛军的刀下鱼肉?

江州这次突袭,虽然只带走了南州的十几位官员,却也对整个南州上上下下的士气与民心,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大宁已如惊弓之鸟,生怕一不小心,就梦回天元十六年冬

这场奇袭,又一次打碎了南州温柔梦向天下宣告——还要睡吗?乱世才刚刚开始

“小姐,今日还是别出门了吧”

“嗯”

事到如今,赵笙已经不想去想那人究竟如何打算

是疯了吗?

若说之前江州和南州还有谈和的可能,那么如今江州便是彻底坐实了谋反叛乱之名

如此举动无论是提出意义和的李如愿,还是承认联络了江州叛军的赵笙,又或者是守护南州不利的瞻京卫都陷入了千夫所指,江州现在,说是与整个大宁政权为敌,都不为过了

但赵笙也清楚,江州无论是兵力还是军备,都难以和南州以及南州之后的大宁疆土为敌

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江州所求究竟为何?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院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朝廷拿人!”

朝廷拿人?拿到她这儿来了?

赵笙安抚的拍了拍身边秋雨的肩膀,抬步走向了门前,拉开了被拍的直乱颤的门栓

下一刻,府门大开,几个兵甲加身的官员正站在门外

“赵小姐,走一趟吧”

“朝中如今乱成这样,不想着如何救回其他大人先来抓我?”

“陛下口谕,你已承认勾结江州叛军,如今叛军不仅不听劝降还叛乱挑衅,动荡朝纲,你是叛军同党理应下狱处斩”

“陛下口谕?”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位称病躲了几个月的皇帝,在这种风波动荡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又有掌权的可能了,要拿她第一个开刀呢!

可偏偏他还是那副窝囊相,连动手都不敢直接动,只敢用似是而非的口谕妄图趁着所有人顾暇不及之际,偷来两分胜算

“好一个陛下口欲,也不知道陛下怎么不写旨令,不走章法,就这么随性呢?”

“形势危急,必须先将你抓来平息众怒”

“好啊,我和叛军确实有交情,如今也确实洗不清了,不过既然那边都发难了,我也不会老老实实让你们带走”

赵笙迅速亮出了手中的无名匕首,指向面前的官员

“管你奉谁的命,没有旨意就想抓我,问过我手里的刀了吗”

寒芒让这位官员退却了半步,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兵甲,又看了看锋利的刀和决绝的赵笙

“这位小姐我拿不出缉拿你的旨意,但现在也没有人能有空护得了你”

“来人,直接动手!把人带走!”

赵笙一脚将面前的官员踹飞了出去,随后迅速近身

寒芒过,无名匕上滴着温热的血液

“啧,躲的挺快”

原本那刀应该滑向面前人的脖梗的,但耐不住无能胆小的人最是惜命,向下一溜居然躲开了原本要划向他脖颈的匕首,原本的一击致命变成了划伤了他的脸,在他脸上落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瘫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受伤的脸,一只手颤抖着指着面前擦拭着血迹的赵笙

“快,快把她拿下!”

就在那些官兵团团围上来,眼看着冲突一触即发至极,又有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太后懿旨到——”

数名宫内进士,从外面踏入府门中,打断了这场争锋

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场兵荒马乱中,居然还真有一位掌权者,既有空闲又有足够的权力,能为她下一道旨意

“着令赵家赵笙,立刻入宫,陪侍凤驾不得有误,呀,这位大人烦请让让,太后召赵大人入宫进谏,不可耽误”

“太后重病未愈,怎会忽然召人入宫,还偏偏是这个通敌重犯?”

“你这是在质疑太后?”

“……不敢”

“嗯,那就行,现在外边正乱着大人,你也别到处乱走了,赶快回家中吧,赵大人请走吧”

“嗯,好,我这就去见太后娘娘”

赵笙并不理会身后咬牙切齿的司刑官员,起身迈步紧跟着这群近士往宫中去

太后如今所著的宫殿位于南州城内的西侧,清幽僻静,赵笙才走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草药苦香

她深吸一口气,踏入殿中的下一刻便俯身一拜

“参见太后,多谢太后救我与水火”

赵笙并非不识趣之人,无论与司刑官员如何争执,她的确是联络了叛军戒兵,引叛军入城之人,也的确是她带来的叛军在兰州引发了这场动乱

在这种情况下,刚刚那些官员就算是真强行把她下狱也不算冤枉,太后的这道旨意说是救了她半条命都不为过

依靠在床边的太后,悠悠叹了一声,赵笙悄悄抬头看去这位昔年雍容的贵妇人此刻神容倦怠,哪怕上着妆亦掩盖不住面上憔悴

“不必谢,哀家帮你一是不想让皇帝有借此打压如愿的机会,二是……”

“阿回如今回来的不容易,哀家不希望他的心上人再出什么波折了,但江州叛军是你引入大宁的,这次南州的麻烦也有你一份“功劳”哀家已经让人去通知如愿与阿回,你再哀家这里了”

“他们都正忙着,在他们来之前你就再次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寻情激愤的朝臣与来意不善的叛军吧”

赵笙刚坐下没多久,殿门便又开了

发鬓散乱的李如愿匆匆踏入殿内,在见到赵笙后,紧绷的神情略有松动

“见过母后,赵卿你可有伤到哪里?”

“没有,刚有个刑官要带我去天牢,太后娘娘的旨意便到了,公主,你呢?”

“我已派兵将朝中大臣和他的家眷保护起来了,哪怕现在南州中还有叛军残党也不必担心,那些已被抓走的大臣的家眷们,我也已安抚好了,具体昨夜的细节也都问出来了”

“那日宫变后,本来就有一些叛军留在了南州的大街小巷中,他们在这些时日里打听了不少南州城内的事,正是凭借着这些情报叛军昨夜才成功奇袭”

“可以说那位叛军首领早在出兵的时候就做好了要干这件事的准备”

赵笙回想起她将叛军们一个个放入城里的样子,就好像把一匹匹狼放入羊圈

“我听说昨夜是叛军首领带的队?”

“是的,他趁着瞻京卫统领没有像往常一样巡逻,瞻京卫松懈不少,便借助临近除夕而燃起的焰火声掩护,混了进来”

易水寒这家伙连宫便都不肯露面,却能为了绑架官员而亲自现身?这可真是下血本了

正思索着殿门又开又合,重帘卷起,谢回匆匆踏入殿内,飞快的点头问好

“姑母,公主”

不能回应,便立即看向了赵笙

“阿笙没事吧?”

“没事,谢回你……忙完了?”

“嗯,军备已清点完毕,军队也已经集合,随时可以和江州开战了”

“已经要开战了吗?”

“先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李如愿点了点头,随后开口

“谢将军可了解江州城的军事情况?”

“有大概的推测,再加上瞻京卫之前也给过了些情报,简单来说,只要贺兰白不在此时趁火打劫,此战,我有定胜的把握,只是……”

“叛军在江州的威望太盛,就算应攻下江州,城中百姓的民心也能收回,攻城后的事,就要交给你们了”

“嗯,但朝堂不是我的一言堂,我担心瞻京卫那边不会答应”

“不必担心了”

随着这一声冷哼,硬靴踏地声由远处即近,有人大步迈进了殿里

赵笙看着面附鬼面的阿厌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踏入了太后的殿中,一脚踢来个椅子

“李如愿,合作吧”

赵笙从阿厌的语气中听出了怒气,他身上溅了不少别人的血,一处衣角还破了一个洞周遭像是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看起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啊?当然可以合作,我们的确该暂时放下争斗了,统领大人,你从江州那边打听到了什么?”

“呵……猜猜他把那些大臣干嘛?抓去当人质?故意挑衅我们?”

“不是吗?”

“不是”

阿厌咬了咬牙,方才忍下的怒气隐隐又有些压不住了

“他要让他们认江州为新都,立他为新皇!还要让他们在鹅朝和狼朝之间选个朝号!哪个支持的人都想要哪个!”

“重要的是,那些酒囊饭袋还真选!”

这一消息实在是有些震人,赵笙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顺着阿厌的话喃喃

“所以,选了什么?”

“……狼朝”

“哈哈,挺好的……体现了他们的威武霸气,挺好的……挺好的,哈哈”

赵笙死死咬着下唇,肩膀不住的耸动,易水寒这家伙还是那么不着调

太胡闹了,太不像样了

但谢回居然还跟笑了起来,格外正经的点了点头

“哈,好啊,我也觉得狼朝好听点……”

太后轻轻咳了一声

“阿回,阿笙”

“咳……荒谬”

谢回正色咳了一声,李如愿也这才回神

“荒唐!”

“荒……”

阿厌撇了一眼谢回,又撇了一眼李如愿,翘起一腿,悄悄凑到赵笙的耳边

“还有“荒”什么,我不知道了?”

“荒诞”

阿厌做直身和前面两位搭上话

“哦,荒诞”

赵笙无奈地看了一眼阿厌,随后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狼朝更合适,上朝的时候,大臣们说不定得喊狼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呢”

“说不定是喊“嗷呜嗷呜嗷嗷呜”呢?”

赵笙听到谢回的话,在暗处用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尖锐的刺痛将那笑意憋了下去

“总之江州叛军,这是真的要谋反了”

“倘若江州只是不接受劝降也就算了,但如此光明正大的谋反,我们也必须得同他做个了断了”

“如谢世子方才说以兵力占领江州固然是下策,但任由江州这样羞辱大宁绝对更是下下策,朝堂上的事情交给我,今日,我会说服南州百官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以如今手中的叛军俘虏为质与江州交换被带走的大臣,若江州答应,那这次风波便算过去,我们关起门来,再好好清算那些荒谬的大臣们”

谢回点了点头,紧跟着说道

“若江州不应,我们便有正当理由攻城,且江州首领若不管这些人质及时收复江州民心便也有可收回大宁的余地”

“好,瞻京卫会替你们看着江州城里的动向,另外我建议他若不应,那些叛军俘虏,一个时辰杀一个”

“这些琐碎届时再议,现在还有最后一件要紧事。如今满朝上下,除了对江州叛军反应激烈外,也还在大肆指责阿笙与叛军狼狈为奸”

“我们和叛军大不了就开战,但是战后朝中怕是容不下阿笙,免不得一番动乱”

“这么严重吗?”

“哼,还有人请命,要将你即刻处斩呢,被反咬了一口吧”

阿厌出口还是那么不留情面,李如愿蹙眉敲了敲桌子为赵笙辩解

“赵卿也是为了助我,叛军会骤然发难,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能怪她,但如谢世子所说,叛军如今的行为是把赵笙置于水火了,若不早日让赵卿与叛军撇清关系,恐怕在解决叛军的问题后,接下来要被清算的就是赵卿了”

赵笙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

易水寒就这么将和他牵连深重的自己留在了江对岸,很有一种不管她死活的意味

若她不想办法自救,到时候叛军处理的结果但凡有一点差错,说不定她就会死在易水寒前头

“徒儿”

“嗯?”

“在我看来,无论江州那边的情况如何,都不能连累到你,为了大局着想,当下最好的结果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与叛军两段,但你能说服江州出兵,想必你与那位首领大人的关系可能有些不一般”

“大局固然重要,但你的心情,你的想法,也很重要,告诉师父那位江州叛军首领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

在这个问题被提出的时候,赵笙变也陷入了思考

自稀奇古怪的相逢伊始,到风波骤起的夜宴,从江水滔滔的战场重逢,到引狼入室的今日,易水寒是她的什么人呢?

“易水寒嘛……自然是代号了”

“我是你最重要的去处吗?”

“你都至少信我8分吧”

回想起从前种种,赵笙眼前忽然升腾起一阵白雾

雾散——是战场

她和易水寒并肩作战,易水寒手中拿着的是当初她还在长安时为她展示过的“专精武器”

“你说你来自八千年后?那希望未来的史书上会留下一个名为赵笙的人”

赵笙离面前幻想的距离很远,但他们的话清晰地传入耳中

“不!史书上的你不会死的这么早!你要是在这场战争中撑不住,等我回去之后,我就把史书上记载你的那一页全撕掉!”

“赵笙”浑身是血,无奈的笑了一声,他们二人似乎是已经没了力气,在他们被团团包围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铁骑声

赵笙还未看清楚远方来的人是谁,思绪就被换了回来

“徒儿想好了吗?”

那么易水寒是她的什么人呢?

幻想再次出现了曾经小的时候的幻象,如今都已应验,如今,似乎是幻想在告诉她易水寒对她没有威胁

在往事历历,如那残江潮水涌现的刹那,赵笙便已经知道了心底最深处的答案

(易水寒,我只信你8分可不够啊)

“他,是我最重要之人”

殿中寂静了片刻,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赵笙的身上,是不解,是诧异,是震惊

可她顶着这些目光,在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继续开口

“不是单纯的情感情缘上的最重要,是……”

赵笙的嘴巴有些迟疑,是什么呢?可她的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是最重要的去处,是可以沉湎的美梦

是自由的风,张狂的雨,是将天上灿如熔金的残阳,又或是江畔起伏不休的潮水

是明知留不住、带不走、思不得、爱不得,却也难以忽视无可奈何的人

这些的一切无法与任何人说明,所以她缄默了片刻后换了一种说法

“虽然他看着来意不善,行为处事张狂顽劣,但……他从未伤害过我,嗯,哪怕是现在你还没有真正伤害到我”

纵然自知荒诞,但她仍继续说完了最后的话

“他说过让我信他,所以,我想信他”

四周陷入了短暂的死寂,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旁的鬼面统领

阿厌猛然咬紧牙关,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重复了一遍

“最?!”

他深吸了两口气,摸了摸面具边缘像是在慢慢缓神似的,最后点了点头,交叠起腿,往后一靠

“行,我先让你“最”着,回头再慢慢聊这件事”

一旁的李如愿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此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赵卿这样说,那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谢回也愣了一愣,他的指尖飞快的在桌上无声急扣了两下,眉心有刹那的微蹙,但在下一刻,谢回仍是点了点头,有几分无奈的对她一笑

“好,既然如此,师父明白了,那就不必也被别人的看法了,直接准备与叛军交涉吧,无论结果如何,师父都会保好你的”

一旁的太后听了他们的商榷,不由的皱起了眉,出声道

“如愿,阿回,她不懂事,你们也跟着胡闹吗?”

“姑母,既然阿笙愿意相信他的朋友,那我和长公主也愿意相信她”

“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若连赵卿这点心思都没法满足,又怎能做好,以后要做之事?再说,和叛军的交涉也不一定会以失败告终”

“唉,真是太意气用事了”

太后摇了摇头,终于看向了赵笙

“但愿,你所信的人不会让你后悔”

“无论他会不会让我后悔,我都不后悔了”

太后轻轻长叹了一声目光有些放眼,像是回忆起了时隔许久的从前

“你们知道吗……昔年先帝在时,有一个姓为闻人的世家”

他从未听闻过这个世家的名头,便耐心听了下去

“那时闻人家在朝中名声,比起王谢两家也毫不逊色,文人家族不仅是朝中重臣,颇得先帝青睐,于我也是甚是交好,更有不少官员信服,哀家还记得当年闻人家大公子的抓周宴,哀家也是去了的”

“闻人家?我幼时还见过那位大公子,竟已过去这么多年了?”

“嗯,可后来,闻人家主曾在一次会议时口出狂妄之言,顶撞先帝,力行改革,引起朝野动荡,因此,哪怕闻人家家大业大又和先帝交情慎独先帝却还是忍痛将其满门抄斩了”

“我怎么不知此事”

“闻人家出事的时候如愿你才多大呢,都还不记事呀”

“那母后如今讲这个故事是在提醒我们吗?”

“嗯,身在此间有很多时候,无论是非如何对错如何都不重要,若不以最大的利益去先做决断,难免会惹出祸患,就像哀家,当年若不是因为一时怜爱之情不舍得如愿受苦,也不会让皇帝登基惹出这么多祸患了”

“母后”

“行了,别在这儿陪我这闲人了,你们都有的忙的各干各的去吧”

而且早在一旁听的哈欠连连,此刻闻言,一下如释重负,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赵笙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没忍住笑了一声

“怎么了?”

“咳,没什么”

阿厌竟没发现,他身为只是来谈合作的瞻京卫,本不必待在这听这些家长里短吗?

难道是太后的气质太过慈爱,让阿厌没忍住学着李如愿和谢回的样子孝敬起长辈来了?可太后也不是他长辈啊

“你刚刚说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呢,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再慢慢聊”

赵笙身后的谢回与李如愿走到她的身旁

“那接下来的这两日赵卿千万消息”

“殿下辛苦了”

“徒儿早些回去吧,为师也要回校场了,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嗯,我知道”

走在出宫的路上,她与谢回并行,她靠近了谢回积分

“师父,别难过,若论起来你是我的正夫,那位江州叛军嘛……只能算个君侍”

“哼……好,为师知道了,你自小便喜欢好看的人,只要我还是你的正夫就好”

“好,师父在见”

“再见”

二人匆匆分别奔向不同之处,且看来日如何结束这引狼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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