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间一转眼来到了15年春，今年的春日比往年都更难上了许多，赵笙一推开窗便看见了满园的姹紫嫣红争相竞放，伴随着远处接到连天的鞭炮声响，显得热闹异常
“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吗？哪里在放鞭炮？”
“今日？”
秋雨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忽的凑到了赵笙耳边悄声道
“我记起来了，小姐，这应该是乐楼放的鞭炮，听说乐楼那边的头牌，今晚就要初次登台演出了”
“乐楼的头牌？那头牌的花名可叫牡丹？”
“正是听说京中许多人都要去看呢，待到表演过后便是竞价那位头牌的首支入幕曲”
“出价最多者，可以在头牌下台后与头牌共入幕后，享受美酒佳酿，以及头牌专门为其弹奏的独曲呢”
“小姐若是想去看，记得悄悄去，别被家主发现了”
“嗯，我知道了”
赵笙点了点头，仔细等到了晚上
今夜长街之上张灯结彩，一盏盏的烛火从街头燃到结尾，只为照亮那座富丽堂皇的乐楼
丝竹声传遍了长安，赵笙在她入乐楼那时才惊觉今日的排场实在非同寻常
大半个长安里有钱或者有闲的人都来了，或奇聚一堂或单开雅座，只为一睹着乐楼藏了十年的头牌真容
“哎哟，王公子来来来，进来进来，您的天字号雅作已经背好了”
乐楼管事在门口要和着，待到那位王公子进去后，转眼便看到了赵笙，赵笙几乎每旬都会来看一次牡丹，与乐楼中的人都混熟了，那月楼管事在看到赵笙后笑容难得真成了几分
“哎呀呀，赵姐姐，您来迟了可赶紧进去吧”
在经过管事身边之时，她悄悄的给赵笙塞了一个位牌
“牡丹特地嘱咐我，为你留一个靠前的位置，您快去吧”
“好”
在她入座后不久，楼内的烛火渐渐熄灭，只剩下舞台上方唯一的一盏灯烛仍亮着夺目的暖芒
一抹如柳扶风的影子，从层层的纱帘后方缓缓走到台前
看客们惊喜地指着台上出现的人惊声
“出来了，出来了，真美啊”
“不愧是乐楼藏了10年的头牌，长得可真水灵”
“今天的入幕曲小爷拿下了”
昔年尚有几分胆怯的少女已经出落的风华正好，一双含情目微微垂着，为那本就艳眉矜娇的面容更带上了三分温柔哀怨的情愫
在一众的欢呼声中，牡丹对着看客们施施扶了一身后，却先抬起头向台下往来
与赵笙，四目相对
赵笙与所有人一样，为她鼓起掌来报以她无比坚定而信任的目光
牡丹轻轻一笑
台上人已非从前为她偷弹琵琶还会紧张的少女，在千万瞩目下，她从容的坐在了台中的美人椅上，从容地拨出了第一声弦响
拢挑拨弹指，奏花莺鸣啼，脆语嘤嘤，犹如溪声泠泠
赵笙听出来了，这是她数年之前，曾在无人之处，弹给她的那一首曲
在今日今夜，她终于如当年所期许的那样，登台演出，艳惊满堂
台上一曲琵琶奏罢，台下已是鸦雀无声，所有来客都沉浸在绕梁余韵中，久久不能回神
管事见状，更是笑得几乎不见眼了，忙不迭地走上台来
“各位客人，这就是我们头牌牡丹的第一曲了”
“接下来还请各位出价吧，以百为数，得价最高者若是牡丹愿意，今夜便可为您弹奏一曲幕后曲”
乐楼管事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已经彻底沸腾了起来
“三千钱”
“三千五百钱”
“四千五百钱”
“五千百钱”
台下竞价越演越烈，最后甚至叫到了7332钱
“七千八百三十二钱”
在他们以为那只入幕曲就要归到出价7332钱的人时，赵笙轻飘飘的又加了500钱，最后赵笙以7832钱的价格压了所有人一头
乐楼管事含着笑，看向了赵笙
“那么牡丹对这位小姐还算满意吗？可愿为其奏一曲”
台上牡丹含笑看着她，眸色如水的情意亦如当年
“自然愿意的”
赵笙是她一遇便交心的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在她心中，这一曲幕后曲，本就该是为她而奏的
“小客人，来吧”
赵笙与牡丹一起来到了她的房中
牡丹笑着歪了歪头对站在他身后的赵笙，问道
“看来我弹的很好？”
赵笙若有所思似的点了点头
“的确很好，台下所有人都听呆了”
牡丹闻言，笑得更是高兴，牵着她的手并肩与她坐下
“我才不管他们听的好不好呢，我只管你喜不喜欢”
“今晚你真成我的小客人了，我要为你弹一夜琵琶，你可不许嫌我烦啊”
赵笙声音委委屈屈的，眼眸装作怯怯的看着牡丹
“我的头牌姐姐，我哪敢啊”
她们二人齐齐笑作了一块，好生舒畅
这一晚房内的琵琶声响了半夜，直到后半夜琴音渐歇，依稀还能听到房内传来的姑娘如同百灵鸟一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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