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微微用力，长刀偏开。
咔——
脸上的面具碎开。
少女容貌清晰展露。
华光之下，少女眼尾濯红，眉眼绝艳，鎏金在少女漆黑的眸子中一闪而逝，长睫颤如振翅光蝶般翩然，心脏的悸动声怦然响起。
如万千火树银花齐放，在耳边轰然炸开。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清淡冷香涌入鼻尖。
惊的少年手握着的长刀稍有不稳。
站好后猛然回头看去。
却见少女抬眸看向王面，语气颤颤，眸子微红。
“……哥哥”
面具彻底掉落。
她像是一只瘦弱的猫。
还不等王免说话，少女身形微微一晃，眼前世界晃荡，竟是晕厥过去。
多次使用天赋技能让她的精神力挥之一空，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消毒水的气息，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睫羽轻颤，缓慢的睁开眼。
长久未曾接触阳光的眼睛不自觉的溢出泪水，试图伸手遮挡光芒，却牵动了手背上扎着的点滴，刺痛让她微微皱眉。
缓了一会这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熟悉的病房让她心里涌出排斥之意，面上还是一片冷淡之色。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微微抬头看向了王免。
他看起来比之前多了几分狼狈。
狭长的眸子下多了些青紫，发丝也凌乱的垂在眉骨，唇瓣也有些泛白，此时黑透冰蓝的眸子此时流露出几分愠色。
“你知不知道你在强行透支着自己？”
他说话仍是那般有条不紊，只是语速稍快了几分，素日里淡然的情绪在这一刻像是产生了一道缝隙。
少女无声的看着他，像是抵触，又像是妥协。
原本被他们养出了几斤肉现在又掉下去了，下巴尖尖的，黑发乖顺的贴在脸颊，樱色唇瓣微抿，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王免被气笑，道：
“撒娇也没用”
话虽如此，他却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丝。
王鱼鱼是一只孤僻的小猫。
但却纵容着他的靠近，甚至可以说是依赖他。
这大概是因为少女在睁开眼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王免的原因。
她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雏鸟情节。
少女乖顺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王鱼鱼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王免情绪的异常。
“你在犹豫什么？”
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不自知的甜。
王免沉默了片刻，开口。
“……我们要离开了。”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
微风吹拂，白色窗纱簌簌作响。
少女没有说话。
她清晰的意识到，王免口中的“我们”，并不包含她。
男人只是来通知她。
半晌，她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似是毫不意外。
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
王免试图透过她那双眸子看出几分情绪，可那双眼睛如深渊般黑暗，没有任何波动。
如雁过无痕，他没在少女的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照顾好自己”
沉默到最后，他只留下这句话。
男人抬脚离开，微风轻抚他的发丝，似是在拥抱，又似是在挽留。
可王免手握长刀，却不曾回头。
“喻婉。”
“王免，我叫喻婉。”
少女刚忽然开口，语气轻轻，似是喃语。
却伴着清风，落入耳中。
男人握着门把的手一僵，阖眼，再次睁开已然一片清明。
推门，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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