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年过去,浮梦和殷梨亭已经回到了峨眉,孩子们只带了纪罗心,殷明泽和殷从容留在了武当。这天,浮梦正为弟子们展示剑法,辗转腾挪,飘逸灵动,一旋身,踏上了梅花桩,再要施展,却突然骤停,人软绵绵地栽倒下来,幸亏弟子们已经有了内功底子,抢在人落地前,把人接住了。练武场一下乱了套。
大夫在为浮梦诊脉,殷梨亭焦急地盯着,纪罗心眼圈红红的趴在床头。
过了一阵儿,大夫收手。
殷梨亭赶紧问:“芙妹怎么样了?”
“尊夫人已有了两月身孕,但身体虚弱,怀像不好。”
“身体虚弱?芙妹一向康健,怎会虚弱?”
“尊夫人近来是否常常忧思?”
“这…”殷梨亭卡了壳。想是根本没发现。
“女子怀胎本就不易,若心情不舒畅,便更易伤身。”
殷梨亭疾步转了两圈儿,似下定决心道:“那若将胎打掉呢?”
大夫颇感诧异,随后忙摆手道:“不可,若强行打胎更伤元气,恐有性命之忧。”
“那怎么办?”殷梨亭有些暴躁。
大夫想是司空见惯:“为今之计,只能让尊夫人好好将养,不可再心生烦忧。”
大夫走后,殷梨亭颓然的坐在床边,纪罗心轻声问道:“爹爹,娘是因为怀了弟弟妹妹才晕倒的吗?”
“不是,你娘是因为忧思过重,身体虚弱,致使怀像不好,才晕倒的。”
“那怎么让娘好起来?”
“罗心乖乖听话,多哄你娘开心,她就能好起来了。”
等浮梦醒了,殷梨亭胡茬都长出来了。
“我怎么了?”
“芙妹,你怀孕了。”
“是吗?”浮梦温柔地抚了抚小腹:“几个月了?”
“有两月了。大夫说你忧思过重,都怪我,竟没发现你心情不好。”
“六哥,不怪你,我不想让你担心。”
“芙妹,你在忧思什么?”
“六哥,我厌倦了江湖生活。”
“芙妹,我原以为你放下了。”殷梨亭思索一瞬,做下决定:“我们在峨眉山脚买个小院儿吧,把孩子也接过来。先不管峨眉和武当的事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谈以后,好不好?”
浮梦抱住殷梨亭,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低声道:“好。”
二人给灭绝和武当去了信,就在峨眉山脚下安顿了下来。殷梨亭买了个大院子,造了一个小型练武场,一月后,七弟莫声谷和宋青书把殷明泽和殷从容送了过来。
每天,浮梦静静坐在练武场边的凉亭下看着父子三人练功。偶尔兴致来了,也比划两下。
这座小院隔绝了纷纷扰扰,储存了一家子的欢声笑语。
第二年开春,她怀胎六个多月了,因为又是双胎,肚子显得格外大,殷梨亭极尽呵护她,三个孩子也总是哄娘开心。
浮梦这些日子很是舒心。
可惜,好景不长,武当来了急信。
武当附近集结了大批元兵,不知意欲何为。
殷梨亭很是焦躁,看完信就不停地走来走去。
“六哥,你去吧。”
“芙妹,有师兄弟们在,武当不会有事的,我陪着你。”
“我有孩子们陪着就行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去吧。”
殷梨亭很是纠结,当晚浮梦为他准备了行李,他看到了包袱,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她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第二天一早,她和孩子们目送他上马,殷梨亭打马前回头,对着浮梦郑重道:“等我回来! ”然后一扬马鞭,坚决地走了。
俩月后,烈日当空,殷梨亭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刚踏入院子,就听一声惊呼:“夫人血崩了!”一下栽倒,赶忙爬起来,冲向产房。
静玄,丁敏君安抚着三个孩子,顾不上他。
灭绝一个掌风将他拦住:“别进去添乱!”
这时产房内一声虚弱的“六哥”传了出来。
殷梨亭焦急喊到:“我在,我在,芙妹,我回来了!芙妹,我答应你,我们隐居,再不过问江湖事了,芙妹。你坚持住!”
却再也听不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