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之行结束,回到北京家中整理行囊,原本应躺在不见天日抽屉里的戒指竟被安然放置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奇怪,但忽然樊振东很想去看看。
万一呢……
再次回到广州,早已物是人非,不再青涩,不再年少,不再寂寂无闻。
避开众人耳目,他只身前往,悄悄回到好多年无人居住的房屋,忘带的钥匙诡异地敲响邻居家的门。
那是你的家,上次门开还是19年的元旦。
说实话,两家早就渐渐减少了联系的频率,甚至失去了。对于你和你家目前的状况,樊振东一无所知。
是否在广州,是否依旧住在这儿,是否不再一个人……他好奇,却不想得到答案。
樊振东诧异地望向门牌号,左右比对,确定是记忆中的数字,迟疑着,目光移向那门开的一角。
一个估摸着三四岁的小女孩踮起脚尖,有些辛苦地够着门把手,偷偷探出脑袋,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他的脸。
“你搵边个呀?”广东话说得很利索。她伸出手指向樊振东面对的铁门,“佢屋企有冇人喺。”
见他怔愣不语,小女孩蹙紧眉头,瘪瘪嘴,话脱口前小声嘟囔一遍才大声说出,“叔叔,那个家里没有人,你找谁啊?”
“我……不找谁,”樊振东说不出来那种感受,熟悉又陌生,几乎是下意识问出口,“你是这家的小孩吗?”
该说期待吗?
回忆里不曾褪色的门牌号下站着的女孩,他怕与你无关,更怕与你有关。
“你好?”
冷不丁,门被慢慢推开更大角度,突兀的女声插入他们其中。
樊振东有些微愣,在看见门推开了的来者身形时,心止不住咯噔一下。
幸好。
看清相貌后,他松了口气。
女人低头抚摸着的抬眸回望小女孩,温柔地催促着她进屋去洗手吃饭。
可转向樊振东时,语气却不太友善,甚至有些讨厌。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有事吗?”她貌似很不耐烦,谨慎地防备着,在女孩进去后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双手攥着门把手。
“我没有恶意,”向来不太擅长应付别人的恶意,尤其是没有缘由的,他十分局促,“我以前住在这里,今天过来看看,刚打算开门,小朋友就出现了。”
但,貌似女人对他的言论保持深深怀疑。
这时,屋内传出声音。
“外面有谁在啊,你们一个两个都——”
是你。
樊振东不知道你能否认出他,想装得镇定却被自己急忙取下口罩的举动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视线不受控地凝望你,连你眼中的惊喜都一一看清,脚步不禁向门靠近。
“我……”
“妈咪,嘴巴饿啦!”孩童稚嫩的嗓音从屋内远远地飘出,那是女孩在呼唤门关的两人中的某一个,还是两个?
樊振东猜不出,似乎暂停运转的大脑也没有给他机会去反应。
被邀请进屋看清全貌,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貌似不太得体了。
“你吃过饭了吗?”你自然地搭话,递过一瓶未开的矿泉水,亲切得好似你们昨天才见过。
说实话,这更让他不安。
一向为傲的克制力和专注力在此刻荡然无存,樊振东迫切需要些什么话题转移注意力。
他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底升起的躁意难以忽视,愈浇愈烈,他开口,“咕噜噜~”
好吧,肚子抢先一步回答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