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的声音带着一抹期待,仿佛眼前的他还是曾经那个愿意为她倾心的少年郎。可如今,一切都不再如从前。弘历看着她,神色却平静如水,没有回应她的欣喜。
弘历目光冷漠,仿佛如懿的存在不过是一缕轻风,不值一提。他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转向身边的魏嬿婉,温声说道:“卿卿,这里烟熏火燎的,咱们先回去吧。”他的语气里透着关切,仿佛眼前的混乱与他毫不相干。
魏嬿婉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顺从地挽住弘历的手臂,脸上依旧带着从容与自信。她没有看如懿一眼。
弘历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皇后富察琅嬅,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威严。
“皇后,把这里处理好。”他的声音虽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弘历留着他们一命是想看看魏嬿婉是否真的不在意凌云彻了。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他不敢赌。
随着弘历和魏嬿婉离去,周围依旧有烟雾缭绕,火光虽已渐渐熄灭,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富察琅嬅目送弘历离去,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眼中带上了一丝冷意。
她转头望向被海兰抱着的如懿,几个月未见,如懿的容貌变化竟如此惊人,昔日的光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面色枯黄,双目无神,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富察琅嬅轻轻一笑,语气却带着淡淡的讥讽。
“惢心,还不快带乌拉那拉氏下去休息。”那笑仿佛在说,曾经何等风光的如懿,如今竟沦落至此。
惢心连忙俯身行礼,眼中含着泪意,扶起如懿,心疼地低声唤道:“小主,咱们先去歇着吧。”
富察琅嬅淡然转头,吩咐宫人们对冷宫的残局进行修复,仿佛一切都不过是宫中再平常不过的琐事。
金玉妍看着这场闹剧逐渐散去,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她轻轻抬起手帕,掩住笑意,语气讽刺。
“主人公都走了,这戏码着实无趣。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了。”她行了个礼,随即带着贞淑转身离开,衣袖轻扬。
富察琅嬅微微颔首,看着金玉妍的背影,心里冷笑一声。
随着金玉妍的离开,其他嫔妃也纷纷行礼告退,眼神中或多或少带着疑惑与怜悯,却不敢多言。
这边,海兰心疼地看着如懿,眼泪几乎快要溢出眼眶。她不忍心看着姐姐如此憔悴,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扶着如懿走向休息的地方。惢心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到了休息的地方,海兰轻轻扶起如懿,眼中满是疼惜,双手紧紧握住姐姐那双瘦弱的手,哽咽道:“姐姐,你受苦了。”
如懿望着海兰,眼神微微颤动,似有一丝泪光划过,但很快被她压抑了下去。她没有多言,只是微微一笑,疲惫地靠在海兰的肩头。
海兰小心翼翼地扶着如懿坐下,细心地替她掖好披风,生怕寒气侵袭到她虚弱的身体。
灯光在两人之间投下了幽长的影子,屋内沉寂而压抑。海兰的眼中充满了怜惜,尤其当她看着如懿那张曾经清秀的脸,如今却变得如此苍白憔悴,心中的痛楚无以言表。
如懿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刚才在火场中弘历对她的冷漠,心中隐隐作痛。她怎么能相信,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年郎,如今竟如此无情?她不愿相信弘历真的如此对待她。
冷宫的大火燃起时,如懿本能地期盼着,他会第一时间赶来。她期待看到他焦急的神情,期待他亲手将她从火场中救出,像他们年轻时那般,他会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会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我在这里,别怕。”可是,等来的却是冷漠的旁观。
那些誓言,仿佛不过是年少时的空谈,随风而逝。
他没有看她,甚至连一个眼神的回应都吝啬给予。他的关注、他的柔情,全都给了魏嬿婉。
而她,如今连一个被正眼相对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如懿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疼痛如钝刀绞肉般难忍。
即便如此,如懿心中依然怀抱着那一丝期盼。她始终相信,那个温柔的弘历,总有一天会记起他们之间的感情。
毕竟,他们曾是最亲密无间的伴侣,他曾承诺,会永远护她周全。或许现在他迷失了,或许他被魏嬿婉的美色迷惑了,但总有一天,他会醒悟,会记起她曾为他付出的所有。
“弘历啊,”她在心中轻声呼唤,“你真的就这样忘了我吗?”
她睁开眼,努力平复情绪,双眸微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抬起头,眼神柔和地望向海兰,语气中带着关怀。
“海兰,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冷宫这里环境恶劣,若是身体不适,便不必总来看我。我这里受些苦,倒不打紧,倒是怕拖累了你。”
海兰听闻,心中一暖,握住如懿的手,眼中闪烁着真挚的情感。
“姐姐别说这样的话。自从你入了冷宫,我日日担心您你,如今又发生了走水之事,怎么可能不来看看?我哪里有你想的那般娇弱,你才是我最牵挂的人。”
“海兰,你的心意我岂会不知?”
如懿轻轻握住海兰的手,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无奈。
海兰的内心早已暗自下定决心。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脑海中闪过那个大胆的计划。
海兰虽信任如懿,但她清楚,这个计划不能告诉如懿。她的姐姐太善良了,或许根本无法承受这样残忍的安排。她坚定地望着如懿,心中暗暗发誓。
“姐姐,您是这宫中最善良的人,我绝不会让您就这样被埋没。您会有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
如懿看着海兰眼中的坚毅,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一向如此关心我,我这宫中的日子有你,便多了几分暖意。”她的笑容依旧温和。
在如懿看来,海兰始终是她最信任的姐妹,但她未曾料到海兰心中已经酝酿了如此重大的决策。她只是享受着这份表面的安稳与关怀,未曾怀疑背后隐藏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