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古尘轻轻抚过百里东君的头顶：“傻孩子。”

随即，他提起长剑，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东君，你记住，我只有你一个徒弟。你他应该挺起胸膛，走出大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百里东君眼中闪烁着泪光，低声唤道：“师父……”

古尘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好好看着，为师教你最后一剑。”

说罢，古尘闭上双眼，手中长剑轻轻旋转。此刻，这位满头白发的老者，须发逐渐恢复了浓黑，脸上的皱纹也渐渐平复，那双原本深邃如寒潭的眼睛变得清澈明亮，仿佛回到了年轻时，那个风采卓绝、惊动天下的儒仙。

一 旁的无法与无天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难道是……”“神游玄镜！”

返老还童的古尘缓缓睁开双眼： “东君，我教过你问道于天，但真正厉害的那招叫大道朝天。但这是我的大道，你真正的大道，你自己走。”

古尘微笑着：“总有一日，你要像你说的那样，名扬天下！”

然后，朝下面已经使出绝招的无法无天，挥出了他最强的一剑。这一剑仿佛携带着天地之力，剑光如龙腾空，划破长空。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强大的剑气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撕裂，周围的景物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道耀眼的剑光如同白昼中的闪电，刺破了一切阴霾。

无法无天在这股不可抵挡的力量面前，顿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败得狼狈不堪，仓皇而逃。

然而，古尘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十数年间，他以药酒滋养，倾尽毕生功力，也只能神游一瞬，也仅这一剑之力。

古尘缓缓降落，盘膝而坐，百里东君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玥瑶不知何时进来的，她缓缓地走向古尘，脚步轻盈却带着几分沉重。

古尘微微抬眼：“小姑娘，好久不见了。”

玥瑶望着眼前憔悴的古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古先生……”

古尘轻轻摆手，声音平静而淡然：“你不必感到愧疚，当年我逆天而行，不知葬送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命中注定。”

百里东君见到师父如此模样，心中悲痛难忍，哽咽着说道：“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古尘轻抚着百里东君的肩头，温言安慰道：：“东君啊，不要因为我的死怪罪任何人，我早在十几年前就该死了，现在已经侥幸多活了十几年。”

百里东君只是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古尘咳了两声，对着玥瑶说道：“破风军即将赶来，你们天外天还是尽早离去吧。”

玥瑶微微一福，语气中带着歉意：“古先生，抱歉。”

说完，她轻轻转身，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百里东君，可他始终没有回头。

玥瑶也就离去了，其他人也连忙紧随其后。

倒是白发仙却在走出几步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面向古尘，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先生剑术，今日得见，方知天地之广阔。”说完，他才转身追了上去。

直到他们全部离去，百里东君也未曾回头，目光始终停留在师父身上。

王一行想上前看一下古先生，，萧若风却轻轻摇了头，制止了他。随后，萧若风转身离开了庭院，王一行也跟上了，顺便背起了晕倒过去的宋燕回，收回了被萧若风打飞的桃木剑。

古尘没有多少时间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师徒吧。

刚来没多久的百里洛陈也带着破风军离开了。

院子现在就只有师徒两个人了。

百里洛陈踏出庭院，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还在担心百里东君的百里成风说道：“东君没事，只是今日起，他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江湖。”

“恣意飞扬的八公子，名剑山庄的剑客风流，都不是完整的江湖，他今天所见，才是真正的江湖。他不喜欢的，无能为力的……”

“可没有真正自由的天地，就算是江湖，也被世间的种种所禁锢着。”

百里成风沉默不语，就像父亲说的，东君已经长大了，他总要面对这一切的。

「天启城」

此时的我刚刚抵达天启城的城门，完全不知道乾东城现在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那熟悉的牌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骄傲又张扬的笑了：“天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