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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妈妈

杨庄外史

王建芳不是我们同学,但她后来嫁给阮兴明,所以今天也来了。

章新建侃侃而谈时,她一言不发,等章新建出去后,她才对我们说道:

1989年,我刚满16岁,某天洗澡时,发现大腿上长了奇怪的纹路,跟我妈讲过后,她也有点儿担心,带我去看了几个医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妈又带我去了无锡,章新建是个刚毕业实习的医生,我妈撩起我的裙子给他检查,他看了一眼说:不碍事。

我妈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秒钟后笑着说:“就是……长胖了,生长纹。”

我一下子红了脸,半个身子躲到我妈身后。

后来我想起章新建说的这句话,就尴尬得要命,以至于每天洗澡时看着腿上的纹,就想起章新建。

那时候我们都没想到,多年以后我们会有故事。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无锡职业大学。

不久我认识了一位无锡本地的男生,他考在无锡江南大学,学的日语专业。我觉得这个男生跟普通男孩不一样。他有什么事情都会自己担责任,遇到什么事情都说是自己问题,我觉得他真难能可贵的。

是他主动跟我联系的,但他不来学校我就找不着他。我是心里藏不住话的那种人,就在QQ上跟他表白了。跟他表白以后他同意了,可是一个小时以后,他就把我拉黑了。

后来他又把我加回来了,他跟我解释说,因为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他胆子小,不敢谈恋爱,就把我删了,但是删了以后又老是想我。

之后他跟我说他在外面租的房子,因为学校旁边太贵,所以租在比较偏的地方。那个房子隔音不好,隔壁老太太老是说他晚上闹腾,所以晚上打电话不方便。

不打电话不接电话也就算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给他发消息,他从来不回的,就是连一个字也不回,我问他吧,他就说那天喝多了,不然就是说手机没电了,反正就是联系不上。 

后来我们俩去环球影城玩儿,完了以后就一起出去开房。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因为都是第一次,我对他的信任感又增加了。

结婚以后,我进了无锡的一家化工厂里做会计。

初来乍到,我工作小心谨慎,不敢出任何差错,常常把厂里的订单和员工工资算了一遍又一遍,兑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有一次发工资的时候,我还是弄错了几个员工的工资。

当员工们把多领的工资交到办公室时,老板冲我发了飙,说我这样做会让他亏得连裤子都穿不上。幸亏员工们比较老实,把错发的工资退了回来,不然他就惨了。

我脸上热辣辣的,这时一个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老板,看在王建芳年轻,缺乏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我相信以后她会小心谨慎的。”

我抬眼一看,发现邓志刚正在向老板求情。他当时是工厂主管。

我投去感激的目光,正好和邓志刚四目相对,他的目光里有安慰有鼓励,我心里一暖。

下班后,邓志刚约我一起出去吃饭,安慰我不要有心理负担,其实老板人挺好的,以后认真点就是了。聊天中我了解到,邓志刚35岁,南京工业大学毕业,已婚,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现在无业在家。

邓志刚大学毕业后就就分到这个厂里,因为大学文化,很快被提拔为工厂主管。

他说妻子性格强势,做事果断,家里的一切都是妻子做主。

我们一起聊家庭,聊工作,聊生活,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从邓志刚的目光里,我感受到了和热情不一样的东西。

我抬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米八的个子,身材健硕魁梧,五官俊朗,颇有男明星的风范,我的心跳加速了一秒。

后来我们又相约吃了几顿饭,气氛温馨,恰到好处,我对他的了解又增加了一层。

后来邓志刚约我一起去爬山,我一口答应下来。

我们边走边聊,走到陡峭之处邓志刚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我没有拒绝,心里像揣着一只小鹿。

累了,我们就坐下来一起看花,看云,看路边牵手的情人。

邓志刚说自己老婆太强势,在她那里根本得不到应有的爱和尊重,他说和我在一起才能得到完全的快乐和放松。

说着,邓志刚揽着我的肩把我拥进怀里,鬼使神差般地,我没有拒绝。

下山后,我们在酒店开了房间。

我就这样成了邓志刚的小三,在这个公司,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邓志刚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我越来越盼望见到邓志刚,只要见不到他,我就会脑补着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情景,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

一次和邓志刚一起颠鸾倒凤之后我问他:

“你会和老婆离婚娶我吗?”

他回答:“那当然,不过你得给我点儿时间。”

我信了他,和他继续约会,爬山,做爱,我在这种不光彩的感情里越陷越深。

不久我和老公离婚了,同时被公司解雇。邓志刚让我追求他们的经理王义,但我们间仍然藕断丝连,暗度陈仓。

知道我们的关系后,王义也就不再理我了,邓志刚介绍我进了无锡的一家奶茶店。

第一天上班,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章新建来店里买奶茶时,突然问我喜欢喝什么。

我下意识地说了句“柠檬水”,章新建竟然真点了一杯柠檬水送给我,我有点受宠若惊,却也红着脸收下了。

自从章新建说我是因为胖所以腿上才长纹之后,我再也没有长胖过。十年光阴倏尔而过,我认识章新建,他不一定还认识我。

我想章新建这个年纪应该结婚了吧,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说不定已经有了孩子吧。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中午吃饭时跟女同事闲聊,她说她下午要去看医生,这个章医生的号很难挂。“哪个章医生?”“就是刚才为你买柠檬水的医生,他因为老婆出轨,刚刚离婚。”

女同事侃侃而谈,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却听得格外认真。

回到办公室,我趴在桌子上午睡,没想到竟然梦见了章新建。醒来后,我恍惚了好一阵。

以后我每次上班,章新建几乎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并给我点一杯奶茶。

店里的小姐妹打趣我说:“看来他对你有意思哦!”

听到这句话我脸红了,想到章新建帅气的脸庞,和自己平凡的外貌,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火速确定了关系。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买奶茶的人很多,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突然人群中发生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顺着声音瞧过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突然躺在地上了。

这时章新建从天而降,他冷静地检查了女孩的情况,做了简单的急救,并为她做了人工呼吸。

女孩醒过来后,对章新建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我当时很嫉妒,也很奇怪,女孩被章新建当街做人工呼吸,怎么一点都不脸红呢?章新建救死扶伤,当然谁也不好责备他。

章新建又为我点了一杯奶茶,他瞧着我温柔地说:“没吓到你吧?不过别害怕,这对我们医生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我害羞地点点头,向章新建道了声“谢谢”,就继续工作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章新建并没有离开,当我换好衣服准备下班时,他才笑着对我说:“今天肯定吓到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压惊!”

一起的小姐妹起哄地喊着“答应他”。

本来心如鹿撞的我,更加慌乱了。直到坐在高档西餐厅的椅子上,我才回过神来。

章新建很绅士,瞧出我没吃过西餐,很耐心地教我用餐礼仪。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章新建还向我表白了。

我本来就对他动心,他的工作又是体面的医生,要是能嫁给他,我不用工作就有长期饭票了。

于是,我成了章新建的女朋友,事后我才了解到,上次那位昏到的女孩其实是他们医院的护士,章新建叫她配合自己演戏,女护士言听计从,章医生手到病除。为了爱情,章新建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章新建温柔又体贴,对我特别好。知道我家境不好,却从没提出过让我辞职。

相反,章新建表示很欣赏我的独立与努力,也支持我继续在奶茶店工作。

章新建会变着花样地送我礼物,比如新款的手表,医院发的商场福利卡……

放暑假时,章新建主动跟我回家看父母。

我妈一见章新建忽然笑着对他说,“章医生,原来我们十年前就找你看过病了,我女儿来看腿,你说她是因为长的胖……”我顿时一脸尴尬,章新建也正打量着我,好像在记忆里搜索我的样子。他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病人太多……”我妈摆摆手,“没事没事。”

章新建用他的高情商,将我爸妈哄得很开心。

爸妈怕我耍小性子不好好和他处对象,还每天嘱咐我要珍惜章坤宏。

章新建还借着专业优势,给我爸妈各出了一套身体保养手册。待我们返程时,爸妈几乎想与我们一起去无锡。

有了爸妈的认可,到无锡后我就与章新建过起了同居生活。

章新建有严重的洁癖,为了让他感受到家的温馨和舒适,每天下班后,我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家里,将我能想到的地方,用抹布反复地擦拭。

我拼命地了解章新建的口味,还为他学会了炸糕。

章新建总喜欢抱着我说:“建芳,我真是太幸运了,能遇到你这么善良懂事的女孩!”

不久章新建提出结婚。

爸妈知道章新建家条件好,他又是医生,怕我嫁给他后在婆家受气,东拼西凑给我拿了三万块钱的嫁妆。

一直觉得我高攀的婆婆,也给了我家十万块的彩礼。

婚礼那天,章新建悄悄准备了致辞,说了我们的初见,但隐去了肥胖纹的事,只说我16岁时就认识他,28岁才嫁给他,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结婚后我想找工作,章新建温柔地对我说:“建芳,不如我们先要个孩子吧,待孩子读幼儿园了,你再找工作不迟。”

章新建比我大十岁,我们一结婚,爸妈就嘱咐我赶紧生孩子。

于是我们直接付之于行动。

但是结婚几年我都一直没有怀孕。为了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尝试过很多偏方。

各种苦药吃下去,让我的脸色蜡黄,满脸疙瘩,身体也浮肿了起来。我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有次酣战过后,章新建搂着我说:“建芳,咱们不能总是做无用功,明天我回医院安排一下,咱俩做个全身体检。”

我已经困得迷迷糊糊了,嘟囔着说:“都听你的。”

一周后,看着检查单上写着患者有多囊,输卵管畸形的我,犹如遭遇雷劈。

这表示我这辈子想做妈妈很难,章新建却搂着我说:“没事的,建芳,咱们可以丁克,你若是想要一个孩子,也可以试管。”

想着章新建对孩子的喜欢,还有这几年对我的好,我十分愧疚。

我想都没想就对章新建说:“老公,你预约试管吧,我想尽快生下咱们的宝宝!”

章新建心疼地摸着我的头说:“建芳,你还年轻,出去找个工作,要孩子这事不着急。”

我抱着章新建哭着说:“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还算什么女人!”

章新建只好哄着我说:“明天我就预约试管的事情。”

至今我还记得,第一次试管促排注射和取卵,让我差点撞墙。

章新建心疼地对我说:“老婆,你好棒,许医生说你年轻,子宫也健康。这次种植一定会成功。”

章新建在医院的口碑很好,接触我的医生和护士也都鼓励我。

然而半个月后,胚胎就生化了。

我很伤心,坐了小月子养好身体后,我又提出第二次试管。

章新建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将第二次种植安排到了9个月后。在这期间,章新建休了年假,带我旅游放松心情。

他还像我们热恋时那般,时不时地送我小礼物和惊喜。婆婆对我的身体颇有微词,都被章新建摆平了。

第二次种植后,胚胎在我身体里安稳地住了三个月,在建档前,意外胎停。

我又是一阵伤心,章新建依旧温柔地安慰我,护士和医生都安慰我:“章医生都说了,你不需要用孩子维系婚姻,不然你就放弃吧!”

我知道这是章新建怕我伤心,才让他们来安慰我的;可是我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于是我开始了第三次试管,结果依旧是失败。

三次试管还给我留下了后遗症,让我的体重从九十斤暴涨到一百五十斤,腹水诱发的大肚子至今都消不下去。

“老婆,你不要吓我啊,不要再做试管了,咱们丁克好不好?你不是喜欢狗吗,明天咱们就去买一只。”

章新建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可是知道自己很难怀孕,又遭遇三次试管失败后,我感觉我的人生都暗淡了。

于是我擦了擦眼泪,对章新建说:“老公,我累了, 睡一会。”

章新建扶我躺下,给我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卧室外边传来争吵的声音。

“这个婚你必须离!这个女人就是个丧门星,会让咱们章家断后的!”婆婆尖利的声音犹如一把尖刀,直接插入我的心脏。

“妈,建芳还在休息,你小点声。”章新建紧张地说。

“她还有脸休息?我章家都要绝后了。我身边的老姐们都抱上孙子了,可我却没有!”婆婆开始哭嚎。

我挣扎着起身,想对门外的婆婆说我答应离婚。

当我走到门边时,却听到章新建小声对我婆婆说:“妈,建芳其实没有病,是我自己患有弱精症,还精子畸形,不过不能让建芳知道。

我一听如遭雷击,半天没缓过神来,几分钟后婆婆才说:“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那你让她做人工授精吧。”章新建连忙说好的。

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等着章新建下班。他像平时一样抱着一束玫瑰花,温柔地说:“老婆,我回来了!”

我没有像平时那样迎上去,只是冷冷地对章新建说:“咱们离婚吧!”

章新建愣住了,我将早上他和婆婆的对话说了一遍,最后对他说:“和平离婚,我不会将你的事情抖出去;你如果不同意,我就把你患有弱精症和精子畸形的事发到网上去。

章新建最在乎面子,也最怕别人说他不行。每次跟我亲热时,他都问我厉害不厉害;我当然说他天下第一世间无双,没有人比他更厉害。章新建问我怎么知道他是天下第一,我才知道自己夸赞过头了。

章新建当然不肯公开他的隐私,于是给了我一大笔钱,两个人协议离婚。

章新建有钱,离婚不久又找了个老婆,她的名字叫李建美。

结婚不久,李建美突感身体不适,于是到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她怀孕了,但这个消息并没有给李建美带来做妈妈的快乐,反而给她引来了一场家庭风波。

面对李建美肚子里的孩子,章新建和他的家人并没有感到喜悦,反而怀疑李建美婚内出轨,此时的李建美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本应受到家人们的呵护,但她却陷入了无休止的辱骂之中。

原来早些时候,章新建就被确诊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坚信李建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认定李建美婚内出轨。

李建美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作为妻子她一直和丈夫生活在一起,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他的,可是他却不承认。

章家人完全不听她的解释,反而恶语相向,甚至让他说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章新建的妈妈经常在背后羞辱她:“我儿子不能生育,李建美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这种人怎么能嫁到我们章家?”

她要求李建美打掉这个野种,章家才会接受她。

面对这样的羞辱,李建美感到非常委屈,她一次又一次地求助章新建,希望作为丈夫和父亲,他能出来说句公道话,但章新建始终保持沉默。

李建美心中的委屈再也压不住,她哭着大声喊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软蛋。”

章新建之前有过两次婚姻,第一个老婆是他的同学,因为与马建国偷情,两个人后来协议离婚,这里也就不多说了。

第二个老婆就是我,因为婚后多年没有孩子,我一直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可是到医院检查之后,才发现问题竟然出现在他的身上。

本来不能生育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却总是说成是我有问题,我们的感情最后走向终点(离婚)。

当章新建对爱情失去希望的时候,李建美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宁静。

两人初次见面便给对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结婚不久李建美就怀孕了,她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章新建时,章新建却一点也不高兴,他很清楚自己的问题。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李建美逼着章新建和自己去做了一份亲子鉴定,亲子鉴定结果显示,这个孩子就是章新建的亲骨肉。

原来李建美买通鉴定医生,让他出具一份虚假的亲子鉴定;医生与人为善,便说孩子是章新建的!可章新建本身就是医生啊!

章新建始终得不到释怀,他后来鼓足勇气,把自己前两次的婚姻经历和生育问题全部告诉了李建美。

李建美知道到这个原因后赶紧请求章新建的原谅,原来她结婚前是有男友的,但结婚后确实没有出过轨,谁知道结婚前她就已经怀孕了呢。

章新建哭笑不得,自己不能生育,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抱一个也行,何必要找别人帮忙呢?若不是自己不能生育,他可能永远蒙在鼓里,没事谁去做亲子鉴定呢?

在妈妈的劝说下,两人还是离婚了,章新建后来又找了个老婆名叫田小琴,两人抱养了一个女儿。

离婚后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孤独和悲伤。我反而感到一种解脱和轻松,仿佛卸下了多年的包袱,重新获得了自由。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重新找回了对生活的热爱。我明白了幸福并不是依赖于别人,而是源自于内心的坚定和对生活的热爱。我开始尝试新的事物,结识新的朋友,重新找回了自己。

我后来嫁给了你们的同学阮兴明,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长大后,我有次带他回如皋,让她看一看自己长大的地方。

可是回到家之后,我内心的那团火热,立即被“物是人非”彻底浇灭了。

因为我的房间被父母当做了“杂货间”,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物件,就连自己生活过的痕迹,也几乎全部被抹除掉了。

儿时自己写作业的书桌,被拆卸成了好几块,就连桌子上的贴画和自己无聊时画的小人儿,也被灰尘与岁月侵蚀。

而我卧室里墙上贴的奖状,也不见了踪迹,自己最喜欢的单人床,也放上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那天女儿问我回来前讲的那些贴画和奖状在哪里?我内心突然一堵,倍感失落。

面对这一切,我并没有跟父母提起,只是临走时下着雨,父母客气的把我们送到门外,挥手告别,我坐在杨海兵的车上,眼泪忽地落下,恍然觉得自己从今以后,就像无依无靠的浮萍一样,再也无处驻足。

从小长大的房间,是我心灵的寄托和灵魂的归宿。

在那间卧室,我能找到爱,也能找到自己的童年与幸福。

可惜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切,都变成了如烟往事,只能在记忆中寻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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