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长

上午八点。

羽凌随锦啾进教室时，蓉鸢他们还未进班。

靠窗的位置有暖阳照出，斜映出少年逆光的轮廓。

锦啾忽然往羽凌身后一缩。

“他他他他他…”

锦啾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指着眼前的男生，“他不会是… 蓉鸢口中的…”

后半句锦啾未敢说出来。

因为两个人，同时，对上了他的视线。

“……”

“你们好，我溟漓”

平淡无奇的语气，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还有.... 他脸上的那道伤。

…！！好强的压迫感！！

羽凌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的抬手拽住锦啾的袖子；而锦啾的反应却比羽凌大的多，早已慌的不成样子。

锦啾许是不适应，嚷了一声便往门外冲；羽凌紧揪着锦啾衣袖，企图把锦啾往前拖。

可后者仿佛拼尽力气也要挪到教室门口，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

溟漓看着莫名慌张的俩人，略有尴尬的咳了声，“我没恶意的”

羽凌一时反应不及松开拽紧锦啾袖子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着痛；锦啾一时重心不稳跌了出去，刚好与蓉鸢撞了个满怀。

“早上好啊各位——？你们在干什么…”

整理了事情起因经过，鹤槔用胳膊捅了捅溟漓。

“你看给人家吓的… 人家好歹是新来报到的，就不能对人家女生温柔点？”

溟漓若有所思，随后像是下决心般，“抱歉把你们吓到了，是我的错”

“没事没事，”锦啾赶忙摆手，“我也是听人说的嘿嘿…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锦啾捅了捅羽凌，示意她也跟着说句话。

羽凌被推到人群中间，一时间有些慌乱，支支吾吾了半天后也只总结出来一句：“对不起…”

课后。

蓉鸢偷偷摸摸窜到羽凌旁边，试探性伸手扯了扯羽凌衣角。

“羽凌，你刚刚怎么会那么慌？刚刚你们到底怎么了？”

羽凌抿着嘴思索了会，思绪被拉入很远。

那个时候，窗帘挡住外面的阳光，处处压抑的教室内，凌乱四处的纸张。

“嗯... 之前并没怎么跟异性相处过，第一次这么直接.... 就有点怕....”

和异性相处，自始至终，她都是抗拒的。

一如九年前的那个自己。

“是这样啊”蓉鸢喃喃着离开，失落回归到自己座位上。

正午时分。

下课铃急促响过，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楼口跑出聚集到食堂。

“羽凌下节课的笔记帮我带下，我先去食堂了！”

锦啾的声音从耳边呼啸而过，羽凌迟疑定住，目送锦啾拽着蓉鸢跑远。

“喂喂，食堂又不是没饭了，慢点啊喂！”

羽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迎着光揉了揉较发酸的眼睛；适应光线后，转身躲过人群，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并没有吃午饭的习惯。

透过树林传来稀稀疏疏的几片碎光，潜在阴影处的羽凌随手顺下一片黄叶，捻在指腹间把玩着。

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

这里的课间足足一个小时，足够她乱逛的了。

也不用，再被老师抓罚站了。

“哇——”

一声鸟鸣传过，顿时吸引住羽凌的兴趣。

羽凌逐渐停下脚步，专心聆听树林里的声响。

“哇——”

草丛被动的耸了耸，一只较胖的灰喜鹊从草丛中蹦出，大摇大摆的蹦到石铺路上。

“欸？！学长！！”

羽凌震惊于在这里还能见到灰喜鹊的身影。

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报考学校那里。

“咱们学校的学长颜值都很帅的；喵学长也有，业余的时候可以摸学长也可以喂学长…对鸟类感兴趣？咱们院区有灰喜鹊，你可以试试摸，不过它们怕生”

“咱们学校并不特别禁止谈恋爱，但找鸟类学长的… 你还是第一个”

想到这，想起招生老师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羽凌几乎笑出了声。

如果家庭经济允许的话，那她现在就应该在那个学校读书了。

也不知道，不一样的选择，会有什么新奇的经历。

前面的灰喜鹊探头望了眼羽凌，随后蹦跶往前。

羽凌回过神来时，灰喜鹊已经离她距离很远了。

一时紧张，羽凌脱口而出，“学长！等我会！”

灰喜鹊站定，侥幸般回头探了眼，一扭头又往前瞅了瞅，不明白羽凌这喊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谁。

羽凌小跑几步跟到灰喜鹊后面，伸手便在灰喜鹊背上摸了把。

灰喜鹊跳开，眼睛紧紧盯着羽凌的手。

“学长是想吃东西吗？”羽凌从口袋里翻出一袋雪饼，掰开一块递到灰喜鹊前面。

灰喜鹊歪头思索了会，叼起一片就跑；跳到不远处后将嘴里的雪饼放地上，自己则不慌不忙的啄食了会。

羽凌见灰喜鹊接受了她的食物，一时放下心来，轻手轻脚的溜到灰喜鹊旁边，伸出的手还想摸灰喜鹊。

“学长学长，吃都吃了，让我摸摸吧”

灰喜鹊侧过头看了眼羽凌，并不做任何理会，继续埋头干饭。

羽凌将手轻放在灰喜鹊的背上，随意揉着背上绒毛。

好软和啊啊啊啊啊。

生平第一次摸到野鸟啊啊！

她羽凌这样算死也无憾了呜哇...

随后下意识的，伸手轻揉着灰喜鹊的脸颊，从顺毛摸揉到逆毛撸。

灰喜鹊很配合的把脑袋偏过去，满脸惬意的任由羽凌摆弄。

还很舒服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