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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能寐

未言卿安

初晨,万象更新之际,突现异象,高空之上竟出现了“双日”!

  一位老者身披白褂,站高崖之上,手背于身后,眼神凌厉,好似是焦虑地望向脚下的悬崖,他神情凝重,好似早已预料,随后一跃而下。

  “师父!”

  其实他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此人年仅六岁,出生不久便被掷扔在河中,那年这位老者在河边树上饮酒,不想在日暮之时见孩子的母亲快步跑来,扔入河中,老者本想制止询问,谁知孩子母亲身后赶来了一群人,似乎对她有敌意,这群人恐怕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老者明白这孩子的母亲必然逃不过死,她的身上都是伤,神情凄苦,早已哭红了双眼,只说了一句,随后也跳入河中。

  她说:“阿研,我该去找你爹了,他不能没有我。”

  “真晦气,这女的竟然自杀了,这么狠,连自己的孩子都扔河里了,她想死,说不定他孩子还想活呢!”

  这群人说三道四,议论不休。

  “算她识相,本来还想把她打死,自己就死啦,还知道不脏本大爷的手!”

  “咱赶紧走吧,反正人都死了,回家睡觉去,天不早了。”

  老者见人走远,瞬移到河边,一施法,将二人捞了上来,还没做什么,就听见有婴儿的啼哭声,可这破布里裹着的是几根木柴,声音竟在离河一里的柴火堆里传出,女子已经死了,但孩子身上一处伤痕也没有,被她保护的很好。没曾想,她竟以命给自己的孩子搏了一个未来。

  这孩子,从小练武天赋很好,皮肤白嫩,心志坚定,老者把孩子留在身边,让这孩子拜了师父,从此教授她武艺,年仅5岁,就已经继承了师父的衣钵。

  老者给孩子取名为“魏研”,其实叫魏研的最大原因,是其母亲亲自取的,这孩子母亲跳河时所说的话,都让老者给听去了。

  但这姓氏,却是老者捏造的。这位老者姓白,名叫“白君阳”,世称“阳城白君”,正巧他所居之城为阳城,这尊称和本名多少有些渊源。他善武学,因天生没有法术天赋而自学成才,名冠天下。每天的收入来源就是到城里教汉字,探讨名言,明明是一个武学大师,却是一名思想教育家,不过,也只是他的一个副业。

  一年后,这位老者好似听到了什么消息,每日郁郁寡欢,仰天望日,望天赏月,一言不发。这次,他毅然决然跳下了悬崖。

  他并未对小魏研说什么,临近寿尽,他喊着小魏研不要跑过去。

  “孩子,师父知道你在那儿,老夫早已厌倦了。我在我那间房里留下了一封手书,以后那间房是你的了,那封手书中,讲了它的用处。如今你已学成老夫的武艺绝学,你是时候自己学着去闯一闯了。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你不知道,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那片江湖,走出自己的道儿来!”

小魏研震惊的听着,眼神中透露着疑惑和悲伤。

  老者一袭白衣跳下悬崖,暂不知身去何方。

  “师父,不在了吗?”

  魏研年龄还小,第一次体会生离死别,竟一下子体会了“离死别”三重痛苦,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一直以来他都和师父住在林子里的那间房里,师父不想让这孩子到城里瞎逛,城里大多数人都是魏研的仇人,是他们害死了魏研的母亲,白君阳不想牵扯太多。

 有什么事都是自己跑到城里去,很少让这孩子跟着去,可以说是一直困在林子里活了六年,好在一直都在学习武艺绝学,才没有荒废了时间。

  “我以后该怎么办呀?!”

  魏研坐在师父房门口,双手抱头痛哭,双眼通红,泪洒于前。

  “哦,对了。师父说有一封手书。我得先去看看。”

  这孩子突然想起了师父嘱咐的话,抹干眼泪,还吸了吸鼻涕,快步跑回屋里,还不忘关上了房里的门。

  魏研坐于桌前,拿起手书,纸中写到:

  〔孩子,老夫在收养你之前就有了赴死的决心。

  如今,你已学成一年,为师多留无益,不如放你一人独自闯荡,走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你的母亲是因跳河而亡,想来必是积了一份仇怨,如若你愿,可以寻找当年的真相为由,为母报仇鸣冤,好好活下去。

  老夫能提供的线索,是你母亲死时,你的父亲也已不在人世,当年将你藏于柴火之中保身,你母亲为防他人寻你,找了一块破布,包了几根木柴,扔入河中,令你假死。随后在众人追赶之下,绝望跳河。

  为师乃阳城人,你自然也是阳城人。这么多年,为师将你留在这片林子里,也是怕有人发现你,对你不利。

  孩子,为师今后不能陪你护你了,望你坚强挺过难关,勇敢闯荡。〕

  小魏研读后,泪流满面,身子略发颤抖着,魏研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至少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受奸人所害,自己应当赶快走出这片雾霾,遵从师父的遗言,找到杀人凶手。魏研将手书放下,站起身来,又最后演示了一套完整的武术。

  “阿娘,您放心,孩儿不会让您失望的。师父,我一定会做到的。”

  魏研是个坚强的孩子,知道这些事情还能够不崩溃大哭,简直是无法想象这孩子的内心有多强大。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房门前,点了一根蜡烛,静静的呆坐着,眼神呆滞,时而抬头仰望天空,但却不见一颗星星能够在眼前闪烁,好似没有了希望。

  尽管魏研已经被这个闻名天下的阳城白君收养,但从三岁就开始练习武学,四岁起会洗衣做饭,魏研的独立生存能力还是有的,家里的饭菜全靠师父挣钱所得,幸而还有不少菜。

  “方哥,那有间房子!”

  在距房子的两里处,竟有两个小孩,看着都是六七岁模样,和魏研年龄相仿,不知是何缘由跑到这儿来。

  “好好,我们要去看看吗?”

  “当然要!”

  “可若里面的人会伤害你怎么办?”

  “没事,我不是还有你吗?”

  两人聊天停顿了一会儿

  “如今我们两个光忙着出来,手里头带的东西都用完了,咱要是不去这间房子,恐怕就要饿死了。被人打死,总比活生生的饿死强吧!再说万一里面要是没坏人,那岂不是太亏了?!”

  这两个孩子正往房子那边走去,是一男一女,小姑娘娇俏可爱,蹦蹦跳跳的,说起话来还挺大胆,是个有主见的丫头。男孩虽然说话有些畏畏缩缩,但也是为妹妹的安全考虑,也是个心细的孩子。

  “方哥,你快点!”

  这个被方哥叫好好的姑娘,马上就要逼近房子了,方哥为了安全起见,总是在好好的后面帮她看着状况。

  “你,你们……什么人?”

  魏研突然站起身,心跳声不绝于耳,眼神飘忽不定。

  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这儿,更没人到过这个房子,如今竟突然来了两个人。魏研几乎从未见过外人,如今看到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又愣又怕。而且魏研正沉浸在失去唯一对自己好的师父的痛苦之中。

  “这位哥哥,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身后的也不是坏人,我身后这位是方哥,我叫祝卿好,他叫祝大方。我们两个本来想去阳城的,谁知走着去要这么远!天都黑了也没到,想来你这住宿一晚。这里…是你的家吗?”

小姑娘娇小的身子,白皙的皮肤,一双桃花眼,高低正好的鼻梁,肉嘟嘟的脸蛋,胖乎乎的小手,樱桃嘴唇,好似抹了一层妆容。

  魏研听到好好叫他哥哥,心里不免起疑:

  “她为什么叫我哥哥?我明明是姐姐!”

  “你好,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祝大方此时已经走过来了,举止稳重,脸型稍稍方正,虽然长得并不标志,但五官凑起来还算勉强。

他很热情地向魏研打招呼。

  “你你们好,我叫魏研,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如果你们想要住宿,是否拿得出钱来?如若有钱,可睡我房内的床,此处不是旅馆,没有多余的床。如若没钱,就只能委屈你们在地上睡了。”

  “我们有钱!正愁没处花呢!”

  祝卿好正说着,将手向上一翻,摆出要钱的姿势。原来是好好的方哥有钱呀,三枚铜板转眼放在祝卿好的肉乎乎的小手上。

  “囔,给你!”

  “三个铜板够不够?不够我们再加就是了!”

  “这,够,当然够。”

  魏研是没见过铜板的,但她知道铜板的用处,不敢要太多,三个铜板就这样心安理得收下了。虽说魏研很少出林子,但有几次她还是跟着去过的,师父也曾告诉过她去城里需要花钱,没想到这孩子记到现在。

  就这样,三个孩子住在了一块儿,两个新来的小家伙睡在了魏研和她师父的床上,魏研寻了些柔软的衣物,睡在了地上。

  “刚刚那个叫祝卿好的姑娘叫我哥哥,想必是把我当做男孩了,我要不要同她说清呢?”

  魏研心细谨慎,深夜躺在地上睡不着,不禁担忧起来。

  “我记得四岁那年,师父说他没想到我是个女娃娃,捡我那天,买了衣服才发现我是个女孩。但他当时对外宣称自己有了个新徒弟,而且是个俊洼洼的男娃娃,就只能先暂时给我买男子的衣物。可能是衣服的原因,让他们以为我是个男子。”

  魏研翻了个身,发现祝大方也没睡,倒吓了她一跳。她只好闭上眼睛想事情了。

  “如今师父不在,一切需要我自己来拿主意了,不如我便将计就计,以男子的身份与他们同去阳城。反正他们不知道路,明日自是需要我来带路,我又不是没去过,这路我走一遍就能记住,能和他们结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今我的武学功夫也有些本事了,对付这两人应当不难。若是还有更多的同伙想要谋害我,那便去谋害吧,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魏研心中默默点头,对策都想好了。

  祝大方心中想着:

  “没想到还能找到一处房子住,比我想象的好!要不是师父非要我俩到阳城参加六到十岁弟子的比武大会,我就不来了!比武大会的人这么多,不知道这竞争该有多激烈呢。我和好好都是第一次来,好好非不让师父和师兄们跟着,想要独自前往,这才只是我二人。

要是中途不小心走错路,绕的时间久了,怕是赶不上比武大会了。不如明早想办法让这个魏研帮忙带着我们去阳城,这样就不怕走错路了。”

  暗夜当头,明月光照,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魏研夜不能寐,她没有憧憬未来,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又感觉这件事还很遥远,或许自己真的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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