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与他对视，此时也没有人说不能直视龙颜。两个人仿佛隔绝了一切外在事物，脱离了宫廷这个定义，抛弃了父子这个身份。只通过灵魂，轻轻地，缓缓地，触碰着对方。
雍正的手下意识握紧，颤抖着嘴唇说到：“元寿？”弘历低下头，闷闷的“嗯”了一声。雍正也不在意弘历的态度，因为他的回应已经给了他一剂强心针。他好像不是独自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他的元寿，他的宝贝也跟着他来了。可是下一瞬，他又察觉到弘历情绪的变化。
几十年的陪伴，让他对弘历的情绪算是了如指掌。他的元寿情绪有点低落，是因为什么呢？他总觉得这个结不解开，之后的生活弘历会一直不开心。
“元寿，告诉阿玛，你怎么了，是阿玛做错什么了吗？”雍正不算年轻，但见他面容冷峻。瞧着有岁月的痕迹，却不损其俊朗。来自高位者的气势，在这一刻反而柔和了起来，那双与弘历相似的凤眸了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关心。
弘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情绪这么激烈。他决然的抬起头，直视雍正，用手轻轻的拽住了雍正的袖口。并说到：“您确定我就是弘历吗？您觉得我很熟悉吗？”
这两个问题也是弘历问自己的，他是弘历吗？他又为什么会觉得跟雍正很熟。
雍正只用情绪如深处巨浪滔天，表面风平浪静的眼神看着弘历，一字一句郑重的说到：“你就是弘历，我永远不会认错。”
而第二个问题，雍正直接缓慢而又坚定的轻轻拥抱了一下弘历。这个拥抱需要他俯下身，因为成年人的身体和孩子十几岁的身体比例当然不符。可是在两人心里，这个拥抱穿过了时间和空间，是世界上最相符的拥抱。
弘历抓着雍正袖口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心里终于安稳了一些，因为雍正的答案和自己的答案如出一辙。答案的肯定，给了弘历更大的勇气，弘历像是不经意间提到：“皇阿玛现在最喜欢的嫔妃是哪一位？”
这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问法也跟当下的含蓄风气不一致。可是双方觉得，在有些时候，直白的问话，直白的动作，才能给两个深处时空泥潭，没有任何安全感，占有欲又强的人一些安慰。
“之前是莞贵人，现在没有，将来也是……”
这话结束，雍正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弘历不错眼。有可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可能是长年情绪的累积，总觉得这个注视中含有一些奇特的东西。
弘历状似自然的移开眼神，撇到旁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苏培盛。雍正也看到旁边一直碍眼的苏培盛。两人的眼神像是要把苏培盛凌迟了。苏培盛心里更是暗叫完蛋，他就应该在把四阿哥送进养心殿内的时候就顺势出去。
苏培盛觉得自己现在听到这些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是不是下一秒就被拖出去杖毙了。
这个想法倒是没有实现，毕竟雍正和弘历都不觉得苏培盛能说出些什么，只雍正说了一句：“给你小主子上西湖龙井，半年的俸禄没了。”说话间，还用锐利的眼神斜睨了一眼苏培盛。
苏培盛急忙磕了个头，退了出去。出去的瞬间，像是突然没了力气一样，差点瘫软倒地，还好小厦子扶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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