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你想知道…”
Chara硬着头皮想要引出话题……祂真的不是很擅长安慰人,人们都说祂的言谈举止像极了Toriel,但是祂却没有从她那里学会如何安慰人,尤其是眼前这种有些厌世的孩子。
“不需要了,多谢。”
呃……
“那…你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吗…我的意思是不在这里走走之类的?”
Chara装作不经意地说到,祂明白对于这样的人太过于关心甚至可能会加重两人之间本来就不信任的感受。
真麻烦啊…这样的孩子…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希望你能帮我带路…”
哇哦…
“当然可以…”
Chara欢快地说着,还冲男孩wink了一下:“总得有人来教你这里的规则!”
与这个孩子的相处可以说是Chara感觉最压抑的时候了…祂的眸子暗了暗,这种被压人一头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啊…
一个小大人,还是心思成熟的那种。
祂恶趣味地看着男孩在睡醒后发现床边有一块热气腾腾的派的时候愕然的表情。
再看看他被Toriel拥抱后发愣的神态和红透的耳根吧…啧啧…被直球打中了呢…
话说这样看来是没有接受过爱吗…合理起来了…怪不得他看起来如此的无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也许来对地了。
Chara看着男孩在笔记本上写下来一个新的单词,又涂掉了另一个单词:
LOVE HATRED
看来他开始改变了…?
那是好的。
Chara欢快地想着,祂是个好相处的人,所以也会希望对方能够更加正常一些。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在通向Snowtown的道路上,男孩突然这么说到。
“咦…?”
Chara有些惊于男孩的转变,他反应过来后弯了弯眼眶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一个孩子掉入地下的怪物王国后被收养,再到那个孩子谋划计划,结果导致整个地下王国陷入绝望,两个孩子相继死亡,他们的父母意见不合最后分居的一个悲剧故事。
祂从讲到那个人类孩子谋划计划时语气中就开始透露出一股讽刺的意味了,讲到最后更是有一丝主观的对那个人类孩子不满了。
“我很抱歉。”
“所以祂就是一个大傻瓜啦…什么?”
Chara愣住了。
“我不应该对你这种态度,更不应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哈-?那是因为你并不知情而已了…毕竟也是我选择讲出来的不是吗?”
“话说…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发现在那个房间里的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与你身上相同的黄绿色条纹衫,而且Toriel女士在提到‘孩子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曾经养过不止一个孩子,又或者是‘暂时照顾’?而且更巧合的是Toriel说的‘地下墓地’,我走遍了Runis都找不到合适作墓地的地方,而你又出现在那堆可疑的花上…所以我认为那堆花就是‘墓地’,而你可能就是墓主…让你讲述你的事情是为了证明一下我的推测…”
啪-啪-啪-
Chara鼓起掌。
“优秀。”
祂吹了一个口哨。
“不…我很抱歉。”
男孩摇了摇头,此时他才像一个真正的、做错事的、为此感到局促不安的孩子。
“别自责,我不介意。”
“而且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变化这么大呢。”
男孩可疑地没有说话,Chara注意到他的耳根似乎又有点泛红。
他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Waterfall的宁静地带。
“我没有G了…”男孩苦恼地掏了掏口袋,里面只有零星的几枚G。
“我记得前面有一个商店…是Jason老爷爷开的商店,也许你可以去换点G?”
男孩将自己的眼镜和另一本笔记卖给了Jason,他仍然留着手中的笔记本。
为什么呢?
大概是为了在剩余的旅途中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负面词汇变为正面吧…
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救赎呢。
Chara眯了眯眼,祂找到这个男孩的品质了。
毅力的男孩在Hotland快步走着,惊人的毅力要远超于他的同龄人。海茶也则是小小地抿一口就放下了。Chara仍旧为他加油。
祂在Core看着男孩坚持不懈地尝试解决谜题。Chara为他指出一条条看似可行的方式并由他来尝试。
祂在看着毅力吃汉堡时不满地嘟嚷着,然后被他嘲笑了一番在笔记本中写了一个“HAPPY”。Chara报复性地没有告诉毅力他的好棒冰化在了他的口袋里。
又是Capital。
“又是这样…我有时候真的接受不了…如此的快…”Chara在空中呈平躺态。
祂又一次在此见证着另一个孩子的旅途终点。
“不用担心。”
Chara在毅力的微笑中恐惧地在空中站直了身体。
毅力翻开自己的笔记本,Chara注意到一切负面词汇都被替换成了正面的,单词不再是古板而枯燥的黑体字,而是Chara曾经提到的花花绿绿的花体字。
“哇…”
毅力径直翻到了最后一面,上面画的是他画的与Chara的一副简笔画。
画技很粗拙,但是不免能看出设计者在创造时已经很用心了。
“我会记得你的。还有地下世界的一切。”
毅力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很柔和,他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却什么也没有。
“对我来说你的笑就是一个不错的告别礼物呢。很好看的,男孩。”
“喂…”
毅力白了个眼,他转身走进了结界,一边走一边向后方挥手。
“再见……”
……
第五个孩子……
一个穿着肮脏得几乎看不出原颜色围裙、手中拿着一个轻快的平底锅的男孩。
这个男孩比Chara见过的前四个孩子更好相处,仅仅是几句话便让他敞开心扉与Chara开始聊天了。
这个男孩的性质是最好发现的。
无论是他在面对每一个怪物的反应还是他对他们攻击而男孩反而采取的措施都是不带有攻击性的,善意的。
一个仁慈的孩子,很显而易见的。
在与Toriel拥抱离开后,他陷入了懊悔中。
“我这样有点不太好…她期待着照顾一个孩子,对我关怀备至,我反而这么着急地想要离开,她一定会伤心的吧…”
仁慈的善良孩子陷入了沉思。
他太过于优柔寡断了,Chara评价到。
这样的孩子如果在人类社会会很难立足的吧…
不过是个孩子就很合理了不是吗。
“但是你还要回家不是吗?”
Chara说到。
“我想如果Toriel一直把你困在这里她也许心中会有些自责吧…”
仁慈的孩子听后心情果然好多了。
Chara并不是不关心Toriel,也并不是不在意她的孤独,而是祂尊重这个孩子的选择。
因为是他自己想要回家的,只不过他有些优柔寡断而已了。毕竟孩子也是要回家的。
而Chara则是起对他们的安慰作用。
即使每个人都明白他们不可能回家了。
但是还是要试试才能知道啊。孩子们踏上了前往雪镇的旅途。
“嘶-牠们攻击得真的很痛…”
男孩在仁慈过一只Snowy后就摊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着下次一定要以一种快速仁慈的方式通过牠们。
“赶紧把你的棒冰吃了吧。”
Chara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男孩的碎碎念。
“知道了…”
男孩回应道,将棒冰的包装皮撕开,塞进了嘴里。
他“咚”地一下起来了。
“哇哦,满血复活了啊。”
Chara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在Waterfall没有什么好说的硬要说的话就是仁慈发现了一个在铃铛花房间的另一条路。
Chara跟着仁慈进去便看到了一条长椅,长椅旁则有一朵回音花。
仁慈在长椅下找到了一个蛋派。
“什么人会将它放在这里呢?”
仁慈捧起这个蛋派说到,它是魔法造物,所以不存在变质之类的可能性。
“还是放回去吧…”
Chara则飘到回音花前戳了它一下。
“我还没准备好来承担这份责任…”
祂听不出来这是谁留下来的,真的很奇怪,毕竟Chara在生前是很熟悉每一个地下世界的怪物的,按道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好吧,也不排除忘记了的可能。
似乎每个来到Hotland后的人类都会进入一种沉默状态呢。
Chara这样想着。
毕竟太热了嘛。
然后祂就看见了围裙和平底锅全部丢掉了的仁慈。
话说每个掉下来的人类都会将自己的武器与防具全部丢下吗?
Chara耸耸肩。
祂觉得仁慈像前面的每一个孩子,都像极了他们本质爱好和平的性格。
毕竟这孩子就是很喜欢到处交友以及仁慈呢。
他对待So Sorry也是如此。
想想一个满身是伤,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孩子在遭受攻击时也不反抗,而是微笑着对你释放善意,温柔地仁慈你。
Chara觉得男孩很傻,但是祂又知道祂没有资格来评价男孩,男孩的价值观与道德观要高于祂,男孩不是贬义的圣母,而是一个真正的善良的、单纯的、回以拥抱着苦涩的世界的好孩子啊…
Chara看向男孩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起来,祂找到了真正的善意。不是纯粹的恶意,也不是虚假的善意。
也是一个好孩子呢…
大家都是好孩子。
Chara托着腮悬在空中笑了起来。
这样也许也不错。
而有相认便难免会有分离,Chara就是不幸的,祂与伙伴分别后看到的只会是装在冰冷容器中的不同颜色的灵魂。
祂到底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流露出什么样的情感:是对朋友离去的遗憾?还是对Asgoer是怨恨。
答案是都不是。
那是他们都选择,祂无权干涉。
“祝福你,男孩。”
而那则是Asgoer作为一个国王不得不做的事情,因为Asgoer本人也想必不会是真正想去做吧…祂对此保持中立,因为他的确杀了人。
“再见!”
Chara永远无法不带感情色彩地批判他人。
……
最近地下世界出现了一朵奇怪的花,黄色花瓣与白色花蕊。
它看起来似乎不是一个好家伙呢…
Snowtown那里来了一对骷髅兄弟,他们似乎是突然出现的,Chara也不是很清楚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而那座长期无人的房子被他们租了下来。
皇家护卫队也多了一位新队长,她目前在Waterfall一带区域巡逻。
Hotland的皇家研究院也更换了一位新的博士,一个新的实验室拔地而起。
最近许多濒死的怪物被送到了皇家研究院那里…
……
第六个人类是一个身穿牛仔服,戴着牛仔帽,手中还有一把左轮手枪的孩子。
牛仔是正义的化身呢…性质很明显。
但是他自己已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了,那就叫他的名字Clover吧…
而当Chara像往常一样与这个男孩聊着天,看他解决谜题时…
“嘿!不要按那个…”
Clover按下了错误的按钮
“…按钮。”
……
他掉下去了!
“Clover!”
“我的孩子!”
Chara与Toriel的声音在此刻重合。
Chara再也没有见过他,祂想要去寻找祂。
但是祂不知道为什么根本下不去那个洞。
而再次见到Clover时他已经在王座前了。
他们彼此眨了眨眼、默契地挥了挥手权当告别了。
……
Chara坐在花堆前,双手抱着腿晃来晃去。
原本被阳光照射得亮得刺眼的花堆黯淡了下来。
“看来有人来了啊…”
Chara起身站在一旁,抬头看向那个高高的洞口,一个阴影在不断扩大。
一个孩子掉了下来。
祂留着齐耳的短发,穿着蓝紫相间的连衣短裤,短裤下还穿着一条黑色的打底裤,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的小靴子。
“哟,品味和我还挺相似的嘛…”
Chara笑笑,走上前。
这个孩子有了动静
“你好,我是Chara。”
Chara学着孩子的表情眯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