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小,大热天处处不便,父母唉声叹气,二哥二嫂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尽管庄桦林事先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家人连虚与委蛇都不肯,连短短几天时间都不愿意敷衍。
黄玲反抗发飙时,向鹏飞一直在新华书店挑选魔方,他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场所有的人在事后也都不约而同地缄口不言,有意无意间对他隐瞒了当时的情形。
向鹏飞的户口已经转回苏州了,正如黄玲所说,他必须尽早回苏州接受教育。
廉耻未必廉,维护廉耻的代价往往不是廉价的,恰恰是最昂贵的,何况,母亲的廉耻
还能比儿子的前途重要?庄桦林无法矜持,她只能继续厚颜无耻,希望庄超英能说服黄玲接受向鹏飞。
庄桦林想到黄玲那句,“你们都希望图南少吃一口”,她悲哀地想,是啊,穷人还有什么骨气志气呢,只能寄希望他人愿意少吃一口,分自己一口。
黄玲白天要上班,庄桦林估摸着她不在家的时间,单独一人去了小巷,想私下里再求求庄超英。
庄桦林忐忑不安地敲开小院的门,庄筱婷开了门。姑侄俩相对无言,一阵沉默尴尬后,庄筱婷红了眼眶, 她低下头,不让庄桦林看见她眼中盈盈的泪水,“爸爸好几天没回家了。”
庄图南见庄筱婷久久不回庄图南见庄筱婷久久不回屋,放心不下出来查看,见到庄桦林,犹豫了一下,礼貌地请姑姑进屋喝杯水。
庄筱婷依旧站在院门中间,没有进来,她脚边的地面上滚落了一颗颗晶莹的泪水。
庄桦林自然看出了庄筱婷的拒绝和庄图南的犹豫,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了兄妹俩态度的改变,她谢绝了庄图南的建议转身离去。
庄图南见庄筱婷久久不回屋,放心不下出来查看,见到庄桦林,犹豫了一下,礼貌地请姑姑进屋喝杯水。
庄筱婷依旧站在院门中间,没有让,她脚边的地面上滚落了一颗颗晶莹的泪水。
庄桦林自然看出了庄筱婷的拒绝和庄图南的犹豫,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了兄妹俩态度的改变,她谢绝了庄图南的建议转身离去。
王家的上海女婿周志远来苏州了,他告诉妻子王芳,他的兄嫂被停职了。
他们夫妻什么时候回新疆,上海市就什么时候恢复他兄嫂的工作,他来苏州是来带妻子回新疆,并恳求岳父母和大舅子一家照顾女儿周青。
王家的儿子王勇和王勇媳妇不答应,一家人先是吵闹, 然后打成一团。
争斗中传出周青凄烈的惨叫,她的手被王勇用刀割伤了。
王芳的伤势并不严重,她也不是棉纺厂的职工,但涉及回城知青,棉纺厂和知青办都非常重视此事,书记、厂长和知青办负责人一起来了小巷。
知青办听说周青已经以“插班生”的身份在棉纺厂附小上了一学期的课,立即慷棉纺厂之慨:“孩子暂时就先留在苏州上学,一边上学一边等政策。
知青办:“可不可以和隔壁家商量一下,让他们把围墙向里缩一点,让王家在院里加盖一间小小的卧室?”
厂和房管科科长的脸色同时变得古怪,“隔壁家不好惹,隔壁两户人家,都是老职工,其中一户是二车间宋莹。”
书记头皮一紧,被林栋哲一嗓门嚎到家宅不宁、私房钱不保的恐惧迅速笼罩了他。
书记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还是找了林武峰和黄玲一家。
林武峰听完道,“左侧院墙挪过来,菜地就没了,煤堆、自行车要挪到现在烂泥地的位置,每次端煤要多走几步。路,院子里的光照、通风也会受影响。隔壁家确实有困难, 但我们这房子也要住很久,搞不好住一辈子,挪墙会造成很多不便,大家要考虑清楚。”
庄图南率先投了赞成票, 林武峰、宋莹反复商量后,本来要同意的。
宋宁听完觉得这根本就不关她们的事,干嘛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呢,于是说:“我坚决反对,这件事根本不关我们的事,为什么要惹祸上身呢?完全吃力不讨好,到时候再养出个白眼狼。”
黄玲:“可总是那么闹,我们也不安心。”宋宁想了想说:“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宋宁直接打电话到镇长那边,让镇长施压给棉房场,让他们想办法解决。
最后,厂长找了王勇,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勇出来时脸色铁青,接纳了周青。
东厢房里依旧亮着一盏小灯,黄玲居然还没睡,坐在床沿给庄筱婷摇蒲扇扇风。
听到门响声,黄玲看了过来,轻声道,“图南,厨房里有热水,你洗个澡再睡。”
庄图南坐在黄玲对面, “妈,你知道我在怨你!” 庄图南的语气笃定无比, 他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黄玲道,“我知道,我吵架前就知道你和你爸爸都会怨我。”
这个答案实在出乎意外之外,庄图南打破砂锅问到底, “妈,你为什么宁可我怨你也要这么做?”
黄玲扭过头,不让庄图南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好一会儿,黄玲才哽咽道,“图南,我宁可你现在怨我,也不愿你将来怨我。”
黄玲把筱婷也叫了进来,说:“我打算和你爸爸离婚了,我也想清楚了,不想再忍了,我想问一下你们跟谁,我不强求。”
庄筱婷毫不犹豫的说:“跟妈妈。”庄图南犹犹豫豫的说:“妈,你再想想吧,爸也不容易。”
黄玲看着庄图南的样子,闭了闭眼,很失望说道:“你想跟你爸爸,就跟你爸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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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超英实在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