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交加,一把油纸伞被放置在门口,雨水顺延流下,形成一道小湾。
“袁侍卫,你这是要去哪?”
秋燕见袁异向后院走去,忙上前问道。
“去找王爷啊。”袁异不明所以地看着秋燕,“怎么了?”
“哎呀,这天刚刚放明,又下着雨,你去找王爷做什么。”
秋燕将袁异拉到一旁,无奈看着这个榆木脑袋,“王妃昨日刚刚回来,王爷昨夜便留宿在王妃房内,两人定然是要温存一番,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袁异为难道:“但我也有要事要告诉王爷,这该如何是好?”
“什么事?”
两人齐齐回头,见是狄烜持伞而来。
“王爷。”
“王妃还未醒,你去守着。”
“是。”秋燕接到吩咐离开,那份高兴藏都藏不住。
“那么高兴。”狄烜瞥了一眼秋燕,又向袁异问道:“何事?”
“她兴许是替王爷王妃高兴。”袁异收敛神色,回道:“探子来报,九爷出事了。”
怡香楼内轻歌曼舞,如云如霞,如烟如柳。
三楼的一座雅间却与这风流格格不入,门是紧闭的,还有两个面无表情的木头守着。
狄究手脚被捆,双眼被蒙,被人绑到了一个地方。
他当然不知道是谁绑的,看不上他的人太多了,厌恨他的也太多了。
甚至他那个父亲,当今的圣上,也看不上他。
他有时候也会恨,恨那个无情的父亲,恨那个只想利用他的母亲。
也会恨那些兄弟姐妹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他却从来不能拥有。
他冷漠的安静坐着,听着外面的莺歌燕语。
忽的,房门被打开,可他并不在乎来人是谁。
“九弟。”
熟悉的声音传来,狄究一怔,“五哥?你怎么在这?”
袁异:“回王爷,门口两人是晋王的人。”
狄究被解绑,起身微微活动了筋骨,向狄烜谢道:“又麻烦五哥了。”
“你我兄弟,不必言谢。”狄烜向袁异问道:“附近是否还有其他人?”
“没有。似乎……晋王并不想对九殿下做什么。”
“八哥还真是爱玩闹。”狄究笑着,似是真是一场玩笑一样。
话音刚落,楼下吵吵闹闹声音不断响起,几人向下望去,是几队官兵闯了进来。
“几位爷,您这是做什么啊?”老鸨上前迎着,胆战心惊地问着。
“有人告发这里有敌国奸细,所有人都不许动!”
随着一句“搜”的喊出,几队人立即四散开来探查。
“原来八弟是这样的打算。”狄烜笑了笑,坐到一旁自顾自地饮茶。
“王爷,若是被发现您和九殿下在此,传了出去,圣上必会怪罪。”
狄究也随狄烜坐下,笑道:“都已经这样了,我们现在逃也逃不走。袁异,先坐下喝杯茶。”
“这……属下不敢。”
不多久,搜查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她们毫无礼节地将门踹开,一群人声势浩大地闯进,手握兵刃向着三人。
袁异也随即抽出剑来,挡在两人身前,对众人骂道:“瞎了你们的眼!看看你们眼前的是什么人!你们竟敢拿刀对着王爷!”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妄动,直到带队头领进来,这才着了急。
“混账!连安王殿下都不认识吗!”
狄烜头也不回,依旧喝着茶水,淡淡道:“九弟也在。”
“我身无长处亦无官职,不认识我正常。”狄究无所谓地笑了笑,犹见几分天真。
狄烜抬头淡淡一笑,说道:“按九弟所说,我掌管的也不过是守城的禁军,这些衙门兵卫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他站起身来,看着众人,“既然如此,也不能怪罪你们。”
一群人早已经在知道他是王爷的时候吓破了胆,手都哆嗦的拿不住刀,头领上前颤颤巍巍地低头说话,“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殿下,万死难辞其咎。”
“你们也是例行公事。”狄究笑道:“奸细抓到了吗?还是说——抓的是我们?”
“殿下怎么会是敌国奸细,定是那报官的人看错了,卑职回去一定严查。”
“卫国虎视眈眈,小心些是应该的。”
袁异看了看狄烜,得到指示后向众人道:“今日之事王爷大度不责怪你们,还不赶紧退下!此后若是从你们嘴里听到半点风言风语,绝不会有今日之幸!”
几人逃似的离开,狄究从窗户那往下看,笑道:“这样的人,真有敌国奸细也抓不住。”
“都是些平常官兵,不过是为了毁坏你的名声。”
“我不在乎的,”狄究笑了笑,又皱了皱鼻子,“只不过牵连到五哥你,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沈沁池醒来的时候已是辰时,外面小雨淅淅沥沥,徒增一份凄凉伤感。
“小姐,你醒了。”秋燕打好热水端到床前,伺候着沈沁池梳洗。
镜子里沈沁池看到秋燕笑得开心,不禁疑问,“你笑什么?”
“奴婢在笑王爷王妃恩爱,在替王妃高兴呢!”
沈沁池猜想是秋燕误会了什么,却又不能多加解释,她默了默,问道:“王爷呢?”
“一大早袁侍卫来说有要事,王爷便离开了王府。”秋燕笑道:“这才多会不见,王妃就这样记挂王爷了。”
“你现在连我都敢打趣了。”沈沁池无奈一笑。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黯然出神。
狄烜,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早晨的事还是有人说了出去,不到晌午的时候,关于五皇子九皇子逛青楼的事就已经有人议论。
甚至天子脚下,繁华街道上,也有人毫不避讳地提起。
沈沁池带秋燕在外挑选胭脂水粉时,便听到了这一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