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盯着手术室的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消息。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手术室里惊出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笑容。
“母子平安,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
听到医生的话,父亲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走进手术室。
母亲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父亲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母亲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音太小,父亲没有听清。
父亲俯下身,将耳朵贴在母亲的嘴边,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隐隐听见母亲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父亲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医生。医生用疲惫又无奈的语气说:“女孩,是女孩。”
父亲心中一阵激动,他用自己宽大的手掌包住母亲的手,轻声说道:“女儿,是个女儿,我们的女儿平安无事。”
母亲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辛苦你了,好好休息。”父亲轻轻地吻了吻母亲的额头,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医生见状,也识趣地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好似只剩下父亲和母亲两个人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父亲静静地抱着母亲,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他感到自己的心也变得平静下来,那些焦虑和不安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谢谢你,阿震。”过了一会儿,母亲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父亲。“傻瓜,说什么谢谢。”父亲笑着说,“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孩子呢?”母亲问道,“我想看看她。”
“在保温箱里,”父亲回头看了一眼,“医生说她身体有点虚弱,需要特殊照顾。”
“那她一定很漂亮吧。”母亲微勾唇角。
“是啊,和你一样漂亮。”父亲说道,“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就带她回家。”
“嗯。”母亲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我再一次被忽视了。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嫉妒,也没有失落,我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和母亲。
我知道,他们是属于彼此的,而我,只是他们生命中一个小小的插曲。
我忍不住看向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家伙,她不知何时停下了哭泣,艰难的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她好小啊,皱皱巴巴的,像一只瘦瘦弱弱的小猴子。她的头发很稀疏,皮肤也很红,又像个小老头一样。
我不禁怀疑,这么丑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可是,当我看到她的眼睛时,我愣住了。
她的眼睛像两颗紫盈盈的葡萄一样,又大又亮,仿佛会说话一样。
我知道我的用词很烂,根本不足以描绘我所看到的景象,但她的眼睛的确像星辰大海一样,满满的都盛着星光。
我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保温箱的玻璃,柔声向她打招呼:“妹妹,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她举起她的小手,手指胡乱的指了一通,算是对我的回应吗?
这时,父亲走了过来,他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保温箱里的孩子:“阿声,你要当哥哥了,开心吗?”
“嗯,我很开心。”我点点头,然后问道,“她叫什么名字?”父亲想了想,说道:“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应该拥有一个特别的名字。”是的,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才配得上她。
“你母亲她好像已经有想法了,按她的想法来吧。”
我把腮帮子托在手掌,凝视着我亲爱的妹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