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33 世纪 56 年 8 月 6 日。阳昌古城拱桥桥下。
满脸泥巴的楚奕蹲坐在草丛中,面前放着一个用稀泥做的蛋糕模型。他随手拔下身旁的一根草,将叶子摘掉并把剩下的茎插在蛋糕中央,做了个点火的手势。“蜡烛”“点燃”后他对这空气笑了笑,说到:“妈,生日快乐!今天我就十八了,妈还是二十四,再过几年我就比妈大了…”
忽地,清风拂过,草丛被吹得沙沙作响,水面也泛起涟漪,楚奕的发丝也被风吹动,像是有人在模他的头,动作轻柔。楚奕瞬间红了眼眶:“妈,我想你了。”说着抹了抹脸上的泪,手上已经干了的泥遇到泪后变稀挂在了脸上。
他哭着,不停地抹着泪,没再说话。过了许久,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岸边笑着喃喃道:“都快十年了,妈在下边一定很孤单,我不如下去陪你。”说着直直地向前倒去,“扑通”一声,楚奕只觉河水将自己包围随着呼吸灌入鼻腔,意识也渐渐模糊…
十五年前,顾家天台。
“奕儿,妈妈不想再这么活着了,”年龄的少女轻拂着怀里小团子的脸,哽咽道,“我本以为加入豪门就可以摆脱其他女孩的命运,我本以为我是特别的,他是真的爱我的…”她说着,抬手擦了擦泪,宽大的衣袖从手腕处滑落,手臂上的伤口和青斑一览无余。
“妈妈痛,吹吹。”可怜的小团子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天真的以为妈妈和以前一样,只是憋了委屈,说出来就好了,“爸爸坏,我长大后要保护妈妈。”
三岁的孩子都那样天真,他拉着妈妈的手许诺着,可惜他的妈妈等不到了。他也看不到妈妈开心起来了。
风吹着,像是催促又像是挽留,楚奕带着最纯粹的天真和喜欢朝他的妈妈笑得灿烂。
她看着楚奕,终是没狠下心来,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将他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随后从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那天,他的母亲解放了自己,而今天,楚奕也以相同的方式解放了自己。他不想比自己的母亲老,他觉得活到十八岁就很好了,他想去找妈妈了,他想她了,她也许也想他了,也可能她已经忘了…
千鸟河下游,幻海研究所。
银白色调的房间内,几个身着白色研究服的男研究院正站在一个巨大的不停运作的机器前,机器前的光屏上不停地闪着代码,淡蓝色的光映在他们的眼镜上,不停变换跳跃。
“梁博士,现在试验体还不够。”有个年轻的研究员拿着一个文件夹对站在光屏前的老研究员道。
“没人愿意为社会做贡献吗?”那个老研究员在光屏上输入着什么。
“他们在社交平台上说‘贡献就该让那群东西去做,毕竟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呢’。可是他们毕竟不太一样。”
老研究员听罢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自顾自地在光屏上打字,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如同书写过去和未来的伟人,又像因为是无力改变定数而无奈寻常人,只能为那些被贪念和人性无辜淹没溺死的人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