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已去

低矮的小山上，小小的土坟被成片的白色野花笼盖，哭声，叫嚷声纷纷嚷嚷。

似有一只寒凉的手轻柔的略过脸颊，温柔而又无奈的话语在耳边悠悠回荡。

“再见，灵儿。”

谁？

床上绯衣少女猛地坐起，额间还有因梦魇而浸出的细密汗珠，火灵儿一手撑在被褥上，疑惑的打量四周。

她这是在哪儿？

低矮房屋，朴实无华的器具，她应该还是在石村无疑？

那石昊呢？

想到此，火灵儿一把掀开被褥欲要下床，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的火云卫惊喜的唤道：“殿下！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殿下，您损失的精血伤及根基，那日当众晕了过去，现如今已经过去好几日了。”

“什么？那石昊呢？”火灵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顾周身的疲软利落下床。

火云卫神色一僵，想到那日的场景就有些犹豫。

朱雀王血脉强势，可那石昊一身至尊血同样霸道无比，别说参悟朱雀涅槃之法，以那石昊残留的生命力根本无法将朱雀王精血归为己用。

“殿下…那石昊已经…已经…”

眼看着火云卫这般支支吾吾的摸样，火灵儿的脑中当即空白一片，那人告别的话语似乎还残留在耳侧，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火灵儿一把挥开火云卫搀扶的手，急匆匆推开屋门，却迎面撞上了周身掩饰不住伤心之意的秦怡宁夫妇。

秦怡宁是石昊的母亲，连她都这般神色，那岂不是？火灵儿双膝一软险些跌坐在地，被秦怡宁一把扶住。

“秦姨，您告诉我，石昊没事对不对？”

眼前的少女发髻微乱，泪水滑过眼角，无声无息却又痛彻心扉的模样，秦怡宁的泪水再次滑落。

“昊儿他，他—”秦怡宁声音带着哽咽，身后双眼猩红的石子凌无声在站在她的身后。

火灵儿霎时间红了眼，滴滴泪水散落空中，“不！不可能！”

红色的裙摆飞扬，不过身后众人的呼喊，逆着人群奔向那个布满野花的小山坡，越是靠近，火灵儿的脚步反而缓慢下来，略有些蹒跚的身影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不起眼的小山包。

人群已经渐渐离去，还未离去的人见着火灵儿的到来都识趣的走开，只有一道与石昊略微相似的背影还静静伫立在山包之前。

火灵儿目色死寂，看着眼前的土坟，忍不住软身跌坐在地。

红衣少女靠在小山包边，随风飘起的白色小花片片落到身上，墨色的发间宛若鬓上几朵白色的花。

“这地是他亲自选的。”秦昊背过身看着前方，远远便能瞧见石村的风貌和山水，然后蓦然开口道。

一颗血色灵珠被送至火灵儿眼前，火灵儿的心神被勾动，视线放到眼前的物品上，充斥着灵气的圆珠中一滴精血在其中慢慢流淌。

“这是他托我给你的。”

火灵儿双手接过那颗灵珠，宛若珍宝一般捧在眼前，看着看着，眼角的泪再次滴答在身下。

这是他的精血！

秦昊脚下步伐轻动，临走前侧身看着悲痛不已的少女再次开口：“他还有一句话。”

“什么？”火灵儿抬首看着秦昊嗫嚅开口。

“让你不要为他的离去伤心，”说到一半秦昊似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会儿再次说道：

“再哭花了鼻子，就不是那个漂亮的小公主了。”

说完，秦昊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矮小的土坟，那个小小的山包竟然就装下了有着如此辉煌经历的石昊。

秦昊离开的途中，隐约还能听到那小山包处的啜泣之声，声声入耳，细小却直击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