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x药师&公子x侍卫
*00C
*2000+,一发完
“何事?”
俞硕搁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纪予舟。
纪予舟神色复杂,眼神时不时瞟向远处。
“俞、俞少爷,臣方才在院中遇一人,模样与贺夫人十分相像。”
“想必,那是贺夫人的灵魂。”
说完,他便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俞硕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笔,继续画着什么。
随着手腕的一按一提,一抹青蓝在宣纸上晕染开。
“贺夫人大抵是要见了少爷才肯走,少爷不如出去看看?”
纪予舟再次开口说道。
“不了,就让他多待一会儿,不是更好?”
“还烦请纪侍卫多陪陪我了。”
俞硕抬眼示意纪予舟站到身边,他看着纪予舟清澈的双眸,将桌上的画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而他却似乎毫不在意,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团纸。
“少爷,您这是.…”
“不用管我,我只是,突然觉得画得不太像罢了。”
说着,俞硕将墨也一同倒了。
“我的救命恩人,你在何处啊...”
他自言自语道。
“清纣院失火了!少爷还在屋内!”
一个人站在院门前喊着,烈火早已将他的衣裳烧得不堪入目。
“轰——”,一根房梁倒了下来,正砸中了那个人,大火将他吞没。
火势迅速蔓延,人们自顾自地逃着,没有人还顾得上平时人人尊敬的俞少爷。
唯独纪予舟,一个侍卫的儿子,他答应了父亲会保护好少爷,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火海。
“咳、咳咳…”纪予舟背着俞硕,从火海中走了出来。
俞硕趴在少年瘦弱的肩上,一动不动,纪予舟胸前绣着的蓝色鸢尾映着点点火光,脸上沾染的灰尘遮住了他清秀的容貌。
俞硕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便晕了过去。
只有纪予舟看清了他所说的话。
“等我…娶你…”
三日后,俞硕醒来。
“唉,你说是那位好心人救了少爷啊?”
“还能是谁?当然是...”
两人忽的闭了嘴,讨好似的凑到俞硕面前。
“少爷终于醒了~可感到还有什么不适啊~需不需要...”
“少爷~可否还记得是谁救了您啊~”
俞硕感到头痛欲裂,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胸前绣着紫色鸢尾的少年。
然而那日前来谈和亲之事的贺家小少爷贺峻霖就穿了这样一件衣裳。
据说前几日卧床不起,却不知病因。
俞父爽快地答应了这门婚事。
农历六月十六,锣鼓声、鞭炮声、祝福声充斥着俞府的每一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结为了夫夫。
屋外,纪予舟望向天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父亲,您在天国过得怎样?”
一个穿着怪异的人在墙后探出头,看向屋内:“终于寻到你了…抱歉了,纪侍卫。”
“夫君可否还记得这件衣裳?”
贺峻霖将手中破烂的衣裳对着身子比划着,抬头对上俞硕感激的眸子。
俞硕突然将贺峻霖推倒在床铺上。
“夫君...我们是否该干些正事了…”
“我要好好感谢夫君…”
携手揽腕入罗帷,
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针刺破桃花蕊,
不敢高声暗皱眉。 ——苏轼
人儿交织......
正尽兴之时,门外传来些细小的声响。
“谁?”
俞硕停下动作,有些烦燥地说道。
纪予舟面色潮红,摇摇晃晃地倚着墙,缓了许久才开口:“少爷…是臣。”
“有何事?进来说罢。”
两人早已整理好了衣裳,却仿佛“戏断了,情还在”。
纪予舟轻推开门,突然双腿一软,险些被台阶绊倒。
“啊…少、少爷,老爷让臣带句话…”
俞硕收回了贺峻霖腰间罪恶的手,转头却看见纪予舟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心底生出一丝疑惑,再是震惊,最终还是认定自己活本看多了。
“老爷说,让二位稍微安静些。”
纪予舟说完又羞红了脸,留下一句“麻烦二位了”,便跌跌撞撞地匆忙离开了。
“夫君,我们继续…”
鸳鸯被里成双夜,
一树梨花压海棠。 ——苏轼
殊不知,屋外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翌日清晨,一人偷偷摸摸地在院门前站着,见贺峻霖出来后,便将其拽到了身旁。
“霖霖,你还记得我吗?”
贺峻霖对这个称呼有些熟悉,但记忆中似乎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他想挣脱,可严络翔却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
“三年了…你却不认得我了…”
随后便放弃了似的放开了他。
贺峻霖跑回了院内,撞上了正朝外走的俞硕。
“阿霖,那位是?”
“我看到了一个…认不到的人。”
俞硕听见耳旁有些细小的抽泣声,没太在意,以为只是窗外一只鸟儿在拨弄树枝,直到一滴泪落在了宣纸上。
青色与蓝色被那滴泪晕在了一起,却似乎更美了。
“你...哭了?”
纪予舟的两眼好似被一场雨淋过的杏儿,过路的百姓也不住心生怜惜。
“臣、臣为少爷失去夫人而伤心。”
俞硕听后却笑了起来,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他根本就不是人!”
“霖霖,你忘了吗?我们曾经一同在这棵树下祈愿永不分离,可你却先一步离开了我。”
严浩翔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身上。
贺峻霖不知自己为何会哭,似乎严浩翔口中的“霖霖”就是自己。
他忽然拥抱住了严浩翔。
“瞬间即是水恒。”
一道白光从两人身体中穿过,贺峻霖感觉脑中涌现出了许多记忆,可脖颈处却有一片湿热。
他微微转头,只见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严,严浩翔!”
鲜血从下巴一直流淌至贺峻霖的衣领,严浩翔声音沙哑道:“无碍,至少…你记起我了…”
贺峻霖终于反应过来:“你用只剩十年寿命换我记忆?!”
“不,是换来与你一同十年,而不是我一人五十年,哪怕一百年也无用…”
严浩翔仍伏在贺峻霖肩上,像个孩子。
“忘川花…忘川花可救你命!”
“不过只有三成的可能…”
严浩翔扯了扯嘴角:“你说…我一个还魂师,死
了能不能把自己唤回来…”
他拍了拍贺峻霖的背:“记得我刚说的吗?”
“瞬间即是永恒。”
“对于你我来说,十年即是永远。”
两人的肩皆被浸湿,血与泪混合,化作爱。
俞硕不知为何气愤地说着,像是在倾诉。
“你去寻了严浩翔那个法师,不,还魂师,他将贫民百姓的魂化作你分身,可谁知那正是他死去的药师夫人!”
“成婚时他在,洞房时他在…”
“凭什么他们可以相爱而我们不能!”
“他们的身份也大不相同,如你我一样!”
俞硕站起身一步步逼近纪予舟,最终抵在墙角。
“今日我要让你明白——”
“我爱你。”
“只爱你。”
俞硕强势地向纪予舟索取着,几乎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看到那幅画了吗?”
“蓝色鸢尾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