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的正烈,我五班同学从楼梯上下去,在操场集合上体育课。
宋谌彦和张函瑞在楼梯上走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张函瑞不怎么说话,但还是回应了“嗯”“好”“知道了”
宋谌彦一直在说,找不同的话题,想对张函瑞刨根问底。
“哎!”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张函瑞没理,宋谌彦向后看去,是同班的。他把胳膊搭在宋谌彦的肩上:“打到几级了?”
“三级,卡着过不去了”宋谌彦
他们说着张函瑞听不懂的话,于是加快了步子,走在他们前面。
男生瞟了眼张函瑞,笑着对宋谌彦说:“想不想看个好玩的?”
“什么?”宋谌彦
男生用力推了张函瑞的后背,张函瑞一惊,身子猛的向前倾,踩空崴到了脚,踉跄的滚了下去,停在了二楼地面上。
张函瑞静躺着,疼痛感袭满全身,点点晶晶从眼角冒出,眯张的眼睛模糊了视野。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他人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谁滚下来了?”
“张函瑞”
“怎么是他啊,真晦气”
“活该”
张桂源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看到嘈杂的人群,走了过去。
他的个子较高,透过缝隙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毛,顿时慌张感直击全身。抬眼看到呆在原地的宋谌彦,顿时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张函瑞!”张桂源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抱着他“怎么样啊?”
张函瑞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尽力的动了动,将头撇进他温热的怀里。
张桂源愣住了,他见张函瑞右侧的眉骨处被划伤了两指宽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向下滴,落在了张桂源的手上。
他有些颤抖了,伸手想握住张函瑞的手。伸手想握住张函瑞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摆放着。张桂源轻轻碰了下他的指尖,张函瑞皱了下眉,微弱的吐出一个字:“痛”
张桂源连忙缩回手:“对不起..对不起”又抬起头对人群喊道“让老师过来叫救护车啊!”
十几分钟后,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赶到了。张桂源想跟着去,却被老师拦下去:“上课吧”
“...”张桂源望着他们,逐渐消失在视野内,低头看着手上的血迹,猛的想起宋谌彦,抬头看了看楼梯,又在人群中找了找,他早已不在了。
手术室的灯亮了,张函瑞伴随着刺痛的针口,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在病床上,石膏包满了整个右胳膊,左脚踝处也被绷带缠住了。
护士拿着报告走了进来,看到醒来的张函瑞愣了一下,朝着房门对外大喊:“203病人醒了”
随后听见咚咚的脚步声,张桂源喘着粗气出现在他眼前,缓缓的走了过来:“还好吗?”
“..嗯”张函瑞应了声。
“..眉骨间的伤口缝了两针”张桂源小心的看着他“可能会留疤..”
“..嗯”张函瑞反应很平淡。
“...”张桂源拨开床边的椅子坐下,看着他的右胳膊“是宋谌彦吗?”
“...”张函瑞将头转向另一侧。
“是他把你推..下去的吗?”张桂源抬起头看着他。
“不知道”
“你别护着他”张桂源有些生气“你都伤成这样了,还...”
“我真不知道”张函瑞“当时后面有很多人”
张桂源将话收了回来:“抱歉,那里有监控,会知道的。”
“…”张海瑞不再应声。
“阿姨下班后会来”张桂源看了眼手表“你饿吗?”
“不饿”张函瑞的声音很弱“我累了”
“好”张桂源起身将窗帘拉上。
张函瑞闭上眼。张桂源将被子向上拉了拉,慢慢走向门口,转头看了一眼他,却放不下心,又坐回椅子上,等着张慧玲来照看。
张函瑞在昏暗的环境中醒来,已经是凌晨了。他的眼眸低了下去,张慧玲趴在床沿上睡着,她身上的大衣盖在了张函瑞的身上,只剩了件单薄的毛衣。
张函瑞鼻头顿时酸的发麻,夜里冷,他想把大衣盖在她身上,可身体却动不了,又不想叫醒她。无助的撇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心底多到不可描述的压抑情绪瞬间涌现出来。
似在自责现在无能为力为她披衣;似在哭诉为什么他们会欺负自己;是在谴责张桂源对他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该怎样做才能得到他人口中的美好生活..?又为什么偏偏是我..?
张桂源将早饭放在张函瑞的床头就去上学了。
上课前,老师以张函瑞摔倒为例,强调要注意安全,张桂源听着默不作声。
下课后,张桂源拦下老师,认为张函瑞摔下去不是意外,请求查监控。但老师不轻信学生的一面之词,拒绝了。
张桂源开始犯难,但这个人一定要查出来。坐回位子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眸子低了下去,对着水杯打起了主意。
张桂源拍了拍贾宇琛,他转过头,张桂源将水杯放在他面前:“帮我个忙。”
“你尽管说,小的我包帮你。”贾雨琛拍着胸脯道。
“明天你把我水杯偷了”
“不帮”果断且坚决,转过身,又满脸疑惑的扭过来“不想要你扔了呗,这是何必呢?”
“不是”张桂源“演戏,帮我骗过老师。”
这句话挑起贾宇琛的兴趣,带有挑逗意味的说:“好学生要造反了?”
“…”张桂源想否认,但又不完全不是,直接摆出意图“我想查学校监控。”
“哦..”贾宇琛想了想“为什么?”
“…”张桂源犹豫之下还是开口了“我想查是谁把张函瑞推下去的。”
贾宇琛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大变:“怎么又是他”
“...”
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之前告诉我,你好像有喜欢的人了..是他?”
“...”张桂源眼神飘向别处“..我不知道”
“他..”贾宇琛欲言又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行吧,这忙我帮”
张桂源欣喜的望向他,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
次日,张桂源拿着水杯在楼梯上走着,环顾四周,确定了监控的位置,将水杯放在楼梯口处,转身去了左边的卫生间。
贾宇琛手插着兜进入监控视野内,瞟了眼监控,又弓腰左右看了看,将水杯“偷”走了。
张桂源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消失的水杯:“我水杯呢?”
逮着一个从身边经过的学生:“同学,你有看见放在这里的水杯吗?”
“没看到”
“无奈之下”张桂源转身离开了。
“演技有待提高”贾宇琛在监控视野盲区等他。
张桂源撇头冷笑一声:“你也是”
“报告”进入了教师办公室。
“老师,我水杯找不到了”张桂源
“怎么回事,丢了?”老师看着他。
“对..”张桂源用着一脸失落的表情“我放在楼梯口去卫生间,出来就没了。”
“啧,我帮你做一张寻物启事吧”老师。
这不是张桂源想要的回答,有些急,开始撒谎:“我..一天没喝水了,特别渴..有没有快点的办法”
老师想了想:“要不去查监控吧?”
张桂源眼睛顿时亮了,又装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太麻烦了吧..”
“..你不是特别渴?早找到早喝上水”老师起身“跟着我。”
老师跟一些人沟通后,带着张桂源进了监控室。
“调一下今天的”老师站在旁边。
“...”张桂源看着画面。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这份宁静,老师拿出手机:“我出去打个电话,你看仔细点”
张桂源点点头。
待她走后,张桂源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老师,帮我调下前天的监控。”
工作人员动了动手指:“干什么?杯子不是今天丢的吗?”
“我..”张桂源局促的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的篮球也丢了,忘给老师说了。”
“...”工作人员调了画面。
张桂源仔细看着那天录像,到了重要节点,张桂源指着那个男生说:“老师,放大他的脸。”
“?”不明白,但照做。
画质依旧很糊,但能看出人的大致样貌,张桂源凑近看了看。
“看啥呢?杯子找到了没?”老师回来了。
“找到了”张桂源指着屏幕上的人“另外,是他把张函瑞推下去的”眼神坚决且肯定。
老师眉头一皱,看了全过程:“我知道了”又对张桂源指责道“让你来找水杯,没让你来查案。”
张桂源低下头:“哦..”
“下不为例”老师。
“那张函瑞的事怎么办?”张桂源抬起头。
“我汇报给年级,看他们处理”老师转头走出去“你别操心了。”
下晚自习后,张桂源用校讯通给张函瑞拨了电话。
张慧玲将床的靠背升起来,张函瑞左手拿着手机,看着演出那天的录像。来回拨动进度条,重复着《永不失联的爱》。
一则电话闯入,没有显示名字,张函瑞犹豫之下接通了,小心翼翼的:“你好?”
“张函瑞”张桂源。
张函瑞听到熟悉的声音,心放了下来:“怎么了?”
张桂源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多少人后小声道:“我查监控了。”
“...”张函瑞内心没有太大波动“查到了?”
“对,老师报告给年级了。”张桂源笑着说“你现在怎么样?”
“还不错”张函瑞望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那就好”张桂源看了眼手表“这么晚了,你快休息吧。”
“...嗯”张函瑞有些不开心,还想多聊一会儿“你放假后..”另一边传来季芸芸的声音。
“张桂源!”季芸芸靠近他。
张桂源撇了她一眼:“你又干什么?”拿着电话的手不自觉远离了耳朵。
“你在和谁打电话呀?”季芸芸看着他。
“你别管行吗?”张桂源不耐烦的看着她。
“我很好奇呀。”季芸芸
那边嘈嘈杂杂的听不清楚,但能知道他们在谈话。张函瑞叫了一声:“张桂源”
没有回应...
张函瑞握紧拳头:“我挂了”点下了红色键,将手机扔到一边,很气:打这通电话干什么,秀给我看..?躺下了,张慧玲伸手关了灯。
季芸芸看了眼已挂断的页面:“哦..”慢悠悠的离开了。
张桂源将电话递到耳边:“张函瑞”异常的安静,看眼页面,挂了..将话筒放在架子上。
他能感受到,张函瑞生气了。又是季芸芸...
张桂源皱起眉头,抬头猛然发现一个急忙缩回去的身影,他站在暗处,模糊了视线。张桂源没有太在意,回去了。
一周后,张函瑞下床被护士扶着试着走了几步。
“还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恢复了”护士将他扶回床边。
“那胳膊呢?”张函瑞坐在床沿上。
“胳膊还要再等一阵子”护士拿起报告写了写“骨折不会好太快,你休息吧。”走了出去。
“...”张函瑞倚在靠背上,望着窗外。今天又下雨了,但下的不算大,湿的空气和雨水的响声把屋内衬得很祥和,很舒服。
门外传来脚步声,张函瑞看去,抱着些许期待,张桂源?
不是,是宋谌彦。他走进床边:“有一阵没见你了,怎么样了?”
“...”张函瑞不是很想理“还好。”
“什么时候能出院?”宋谌彦边问边打量着他。
“快了”张函瑞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撇过头。
“张函..”张桂源从门口冒出,看见宋谌彦,收回笑容“你怎么也在?”